佝偻的身躯一寸寸的拔高挺直,就像是弹伸关节的蜈蚣说不出的惊悚,亚尔林一只手死死抓住耕四郎的左脚踝,阴寒诡异的力量浸透进去,丝丝黑焰似的阴痕将裤腿的衣物污染成溃散的黑烟。

    耕四郎低头就看见亚尔林直立的胸膛上一截恐怖的刀口朝外翻卷,同时露出无数断截的黑线在诡异的蠕动对接,内里则是一片的漆黑看不见人类的器官组织,只有一根黝黑深邃的蛇骨在支撑摆动。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耕四郎馆主绝不是一位简单的剑客,今天的见面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哧!

    尖锐的剑刃在眼球中逼近,亚尔林手指狠狠一搓,趴附在地上的双脚蹬地,整个人顺势朝前一滑,像极了贴地游动的毒蛇,上半身挺立脑袋就诡异的180度旋转朝身后望去,同时右手猛地一弹。

    指轮闪!

    炫目的耀芒点碎空气,压缩点燃空气的弹痕在剑刃扫荡卷灭,耕四郎站在原地收剑,低头就看见脚踝的肌肉割裂成不规则状,且深入骨头延伸的阴影在烧灼,皮肤上面一层血肉都已经被污染成墨汁色,露出干裂风化溃烂的感觉。

    “没有疼痛感!”耕四郎眼中浮出一抹冷光,他毫不犹豫的挥剑对准腐烂的小腿斜斩而过,平稳锋利的剑刃将小腿一切为二,接着就看见那截断脚被锋锐拂过的瞬间化成一滩溃烂的死水!

    地面露出一道锐利的痕迹,一缕阴影在沟壑里翻滚侵蚀,过了两三秒才缓慢的熄灭散掉。

    “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具身体也是可以更替的呢?”亚尔林从地上站起来,四周围堵的海军就快速的朝后面退散开,让开中间的场地,他看着耕四郎幽幽道:“强悍的剑术应当搭配钢铁似的身躯,才能发挥更绝伦的杀伤力,你说呢?”

    半截腿半自己斩掉,耕四郎仅凭借一只脚就站得笔直,他轻轻摘掉染满鲜血的眼镜,在衣袍上擦拭一下重新戴上,才冷声道:“栽赃陷害我革命军的身份,不是为了缉拿我,亚尔林上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栽赃陷害?”亚尔林五指摊张开来,指尖中一道道黑线涌出缠绕成蜘蛛网线对着耕四郎罩去:“未必就不是真的啊?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我对东躲西藏的革命军不感兴趣,真正让我觉得有价值的只是耕四郎馆主。”

    铮铮断裂声,层叠的蛛网被轻易的斩碎成黑絮飘洒在半空,耕四郎脑袋朝后一撇,单立的脚掌发力在地上画出一个半弧,手中的剑刃笔直的刺向空气,亚尔林的身形闪现而至,崩张的手掌黑雾蒸腾盖亚而下。

    “当然是死掉的耕四郎馆主才有价值!”冷酷的声音传来。

    远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身体,在面对耕四郎的剑时,却好似豆腐渣一样一刺即透,爆裂的手掌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线继续缠蛇似的笼罩向耕四郎。

    剑刃挥舞搅动,密不透风将黑线斩断成细碎,速度之快看的亚尔林眼中一片缭乱的剑影闪烁,竟然都捕捉不到那一道真实的剑刃隐藏在何处。

    周身黑气阴影缭绕,布满视野的剑刃像是燃烧起黑焰,亚尔林腰肢突然扭曲躲掠开来,一道透体贯穿后背的剑刃刺穿出去。

    “真是敏锐的厮杀直觉,这么快就找到我这具身体真正的支撑了么?”亚尔林身子朝前挺进,胸膛内部的蛇骨诡异的扭曲歪斜躲开剑刃,他伸手,黑线就重新凝聚成苍白的手掌抓住刀刃,“可惜刀还不够利!也还是不够快!”

    钢钳一样恐怖的力量钳住刀刃,幽冷的黑焰缠绕上去,像是阴间索命的绳索锁住刀身,耕四郎冷冷地盯着亚尔林,手中长刀一寸寸的拔出再刺。

    身为一名大剑豪,绝对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抢夺对剑刃的控制权,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握剑的刹那没有什么是斩不断。

    阴痕化作的黑焰锁链寸寸而断,可怖的剑意甚至将阴痕都斩断杀死,化作飘散的黑气缩回亚尔林的手掌,他拔剑再刺,然而只是一瞬的耽搁,亚尔林整个人已经贴撞过来,肩顶膝撞,恐怖沛然的力量像是倾覆崩塌的山峰撞入耕四郎的胸怀,随后,他提膝出腿,绷直的脚背皮鞋宛如黑色的剃刀,抽射中耕四郎的腰眼上。

    肋骨咔嚓断裂凹陷的声音,腰肢被剜掉一块血肉,肾脏剧烈的震荡气球似的炸裂开来,耕四郎身子炮弹般倒飞出去,而持刀的右手还牢牢攥着刀柄,对着亚尔林刺出最后一剑。

    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