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给他把脉,他的旧疾不仅没有转好,还有恶化的倾向,他大抵连基本的药浴都没有坚持泡,否则单纯发烧是不会这么严重的。

    只是他表面太淡静,云安安如果不把脉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他体内的旧疾,必须要根治才行。

    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一次根治。

    云安安蓦然攥紧了手指,垂眸看着霍司擎的脸。

    爷爷曾嘱咐过她无数次不准动用的针法,上次和霍司擎被困山林里,她就已经用过一次。

    只是当时她有所保留,那次针灸对她才没有多大损伤,调理后就可恢复。但如果要彻底根治霍司擎的旧疾,就不能够保留,并且尽全力而为,才能办到。

    这种针法因为其能将病人身上痛苦转嫁一部分到施针者身上的特殊性,早已经失传。

    爷爷不想让这么独特的针法没落,才会教她,但也警告过她数次,绝对不能轻易动用。

    云安安不怕痛更不怕苦,唯一担心的只有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如果……加上安胎针保胎,应该是可以一试的。

    万一她能做到呢?

    半小时后,云安安带着工具回到了客卧。

    霍司擎睡得很沉,一时半刻也不会醒,云安安才大着胆子上手扒了他身上的浴袍。

    虽然这个举动确实显得她好似在趁人之危,但是她心里疯狂呐喊的“色即是空”几乎要刷屏了。

    云安安只把那件浴袍褪到了他的腰间,一边默念一边将一支药剂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等差不多的时候,她一根根将金针刺进了他身上的几大穴位,手法没有一丝迟滞。

    其实,从第一次动用这套针法给霍司擎针灸时,她就不止一次地想过,一定要替他彻底根治了旧疾。

    但她不敢贸然动手,直到将这套针法练习了成百上千遍,闭目都能够浮现出针灸图的形状时,她才敢真正上手。

    时间滴滴答答转过,太阳落下,明月当空。

    客卧里静谧一片,时而传来呼气吐纳的声音。

    云安安额上细汗密密,连擦都没时间擦,明眸发紧地用金针在霍司擎的穴位里走了二十一周,生怕出现一丝纰漏。

    最后一根金针从霍司擎深身上的同时,云安安扎破了他的指尖,黑色的浊血缓慢地从他指尖滴入水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