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真实在拿她没辙,于是伸手将她手上快要掉下来的簪子直接取了下来。

    原本白岫的头发便只用了一支簪子盘着,虽然结实整齐,但此刻被他一把拿了下来,那头发便像是忽然失去了支撑一般,随着他取簪子的动作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如墨的秀发陡然落下,宛如受到了惊吓一般还在白岫身后飘飘摆摆了一小会方才平稳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平日里保养得当,虽说她方才把盘着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但簪子一离身,头发倒像是安分了似得,落下之后竟是没有一丝凌乱,只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在了她的双颊处,此刻倒是显得她妩媚动人了不少。

    少真看了看她的头发,见那万千青丝已不再像方才那般纠缠在一块,倒是满意了一些,“方才你头发抓得跟杂草似得,还不如你现在这般披着好看了。”

    白岫没好气地抢过他手里的簪子,嘟囔道“就算是乱,那也有一种凌乱之美才对,现在这般披散着像什么样子,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只用一根簪子就能把头发盘好盘结实吗?那是因为我花了很大的心思啊,要不然我随便动一下这头发和簪子就要掉了。可你倒好,直接把它拿下来了。”

    少真淡淡笑了笑,才说道“你若是不喜欢披散着,倒是可以现在上去把头发盘起来。此刻四季青里并不忙,你可以安心去盘头发。”

    然而这话却没能让白岫高兴起来,哼哼了两声之后才道“安心什么呀,我还得琢磨这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哪有功夫盘头发。”

    她拿着那簪子在手上胡乱晃了晃,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要不……你去拿把梳子来帮我盘头?”

    面对她的话,少真却有些错愕“我给你盘发?”

    白岫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你之前不是说过日后若是咱们成亲了,你要学着帮我盘头发的吗?你还说了这想想就是一件很温馨的事情。难道说你现在改主意了?”

    这话确实是少真自己说的,但面对今日的状况,他倒是有些尴尬“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没错,只是现在周围还有这么多人,我又不会盘你们姑娘家的头发,万一把你头发盘坏了盘丑了,那岂不是让你丢脸了?”

    白岫却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丢脸道不至于,我相信你是可以的,我看好你。”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她在看见少真面上露出许多为难之色后,又改变了主意“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既然你不乐意,那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头发呢我还是先不盘了,披散着就披散着,大不了被人觉得我今日受刺激发疯了。”

    言罢,她冲少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又转头盯着那花沉思了起来。

    少真见她放弃了把头发重新盘起来的想法,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只是他也知道这花对于他们来说多么重要,于是不到半晌,他脑海里的想法便跟白岫一样,也直接落到了那一朵雪白的山茶花之上。

    他琢磨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一直想不通里面的玄机,那你可有去询问一下别人?比如花瑜,你若是去问她,或许还能问到一些东西。”

    原本他也想和白岫一起思考其中的奥妙,可谁知四季青里的事物突然多了起来,白岫担心自己全部心思都在这花之上会处理不好,便全都托付给了他,而她则一个人没日没夜地猜测那花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这一晃三日过去了,他虽然已经把那些杂事都处理了妥当,可白岫这边却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一听他这问题,白岫便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别提了,我都不知道找了多少人和我一起想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这两天夜里我睡不着,还顺着它所指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可是我依然没有找到有什么东西跟它有关。所以我就在想,难不成它所指的东西,还真是藏在一块地砖下面吗?”

    只是她这些话对于少真来说却有另一层含义。

    他微微皱了皱眉,打量似地看着白岫,狐疑问道“你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白岫还在想要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那她今晚再出去可就要将这一路上的地砖都掀起来看看,但一转头看见少真那直勾勾的双眼之时,却忽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独独剩下一丝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