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岐喝了口茶,没有再追问张玥的事,倒是向张峦问起鹤龄与延龄的学业,以及张峦去国子监任职的一些事情。大家的注意力一时从张玥的身上转移开了,张玥暗自松了口气。

    当晚,张岐在府上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宴请堂弟一家。两家人吃的非常尽兴,张贞对张玥格外亲热,一直拉着张玥的手,问东问西。

    张玥的性情本就开朗,只是在父母面前总是压抑自己的真性情,装深闺淑女。此时见堂姐如此亲切,也兴致颇高的与堂姐聊天,有时声音高了些,张岐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姐俩笑了笑,倒是金氏瞪了张玥好几眼。

    宴席很晚才散,张玥与两个弟弟随着父母坐马车回自家宅子。

    马车上,金氏严厉地指责了张玥在席上仪态不周的表现。张玥嘴上受教,心中暗想,高声说几句话就不顾仪态,娘亲要是知道她在雾灵山的样子,会不会昏过去

    转眼间,张玥已经来了京城半个月有余,张峦白天去国子监,二弟鹤龄每日在家读书温习功课,准备参加明年礼部主持的春闱,小弟延龄则被张峦送去了附近的一个私塾念书。

    张玥则每天不是在屋内看书,就是与小通大眼瞪小眼的呆着,要不就是被母亲叫去屋内做女红。

    别说她在玄微书院不做女红,就是在舅母家,也是没有做过的,一双白嫩小手笨的不行,刺绣针织,不是走错线,就是扎了手。金氏见女儿女红不行,心中十分着急,生怕耽误女儿调到金龟婿,更是使出全身功夫教习女儿。日子长了,张玥苦不堪言。

    这日,张玥从母亲房中回来,刚进屋就大呼肩膀酸,手腕痛,小通给她沏了杯茶,笑着为她捏了捏肩膀,说道,“小姐,咱们来京城都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去找东阳少爷啊?”

    张玥苦笑道,“小通,我也想去找东阳师兄啊,可是自从上次大伯父府中回来,母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每日强逼我学姑娘家的那些女红刺绣,不让我出门,我这怎么去找东阳师兄啊?”

    “小姐,夫人那是看贞小姐贤良淑德又嫁的好,也想严加管教你,以后好给你找个好婆家啊!”

    “唉!关键是我现在并不想嫁人啊!愁人!”

    “小姐,要不,你去找贞小姐,让贞小姐教教你吧?”

    “不是教的问题,是我自己不感兴趣,我找贞姐姐有什么用贞姐姐有了,小通,真有你的”

    小通惊诧的看着张玥,张玥笑道,“我明天跟母亲说去伯父府上找贞姐姐学习。母亲一定会准许,然后出宅子后,我就去找东阳师兄。”

    小通也高兴起来,“嗯嗯,小姐,还是你聪明!”张玥拿定主意,心情也好了起来。又与小通聊了会天便休息了。

    第二日早上,刚用过早饭,张玥就跟母亲提出,要去大伯父府上向张贞请教一些女红刺绣的事情,金氏果然很爽快的同意了。

    张玥带着小通出了宅子,走到无人的胡同,二人迅速换上了随身带出来的男装。一会儿功夫,两个翩翩少年从胡同中走了出来。

    张玥带着小通,按照李东阳信中告诉她的地址找到了李府。李府的大门修的非常气派,门口守着值班的门房。张玥礼貌的让门房通传,就说故友张小五前来拜访。门房进去不久,就见一位白衫儒生打扮的俊朗男子飘然走出,正是许久不见的李东阳。

    张玥兴奋的喊道,“三师兄!”

    李东阳眼中含着惊喜,“小五!你何时来的京城?”

    小通在旁边也喊着,“东阳少爷!”

    “小通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