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卿不答话,顾平川就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终于扛不住炙热的目光,妥协般回过头来。

    “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顾平川愣了有两秒才反应过来,无奈又好笑地说:“就算是闯祸也闯完了,这会儿才想起害怕?”

    “那我也是担心家人嘛……”颜思卿小声嘟囔。

    “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顾平川不满地问。

    “不是,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放心刑部!”颜思卿急忙辩解。

    顾平川笑了笑,食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拇指,又挑眉对上她游离的目光:“那你今日看也看过了,可安心了?”

    颜思卿面色微红,点了点头。

    “只是,若朝臣因此借题发挥……”话音未落,她便察觉手心一热,低头一看那骨节分明的手与她十指交合。

    顾平川带几分宠溺道:“大不了明日朝会多听一个时辰的啰嗦话,只要我不松口,他们总不能闯进后宫把你带走吧?”

    道理没错,可是那样的话他要遭受多大的压力?

    颜思卿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想象得到,心中顿时暖意横流,嘴角不自禁地露出几分笑意。

    马车渐行渐远,已经彻底将刑部和那些官员甩在后面,绕过几条长街,沿着主道在走一刻钟就该看见宫门了。帝后二人在马车内微微合眼休息,不算狭窄的空间内只能听见起伏的呼吸声。

    正此时,颜思卿蓦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惊呼:“遭了。”

    “怎么了?”

    “红蔷还在宣国公府等信呢!”

    顾平川一怔,随即笑了笑说:“还当是什么事呢,我这就让江郁去一趟宣国公府把人带回宫就是。”

    颜思卿转过身来正脸朝他,又道:“不仅如此,我方才还想了个主意,险些忘了告诉你!”

    “什么主意?”顾平川作洗耳恭听之态。

    颜思卿正色说:“我玉佩丢失前几天只有梁太医一人进屋里摸索许久,加上事发当天她畏罪逃脱,从此后再未现身,可以确定诬陷颜家一事必然跟她脱不开干系。只要把梁太医抓回来审问,此案自然水落石出,就能还宣国公府清白。”

    顾平川叹息一声,“道理是不错,可我早就问过守城的士卒,当日梁太医并未回京。天下之大,一时半会的要举国通缉她并非易事。”

    “我有办法。”颜思卿胸有成竹地说。

    “与我说说,是何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