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露出凝重神情,竟是后退三步,与公孙仲谋遥遥相望,然后看了眼旁边的徐北游,缓缓开口道“原来是公孙施主的高徒,倒是贫僧唐突了。”

    公孙仲谋仍是脸带笑意,声音却是微微转冷,“就怕不是唐突,而是诚心欺我剑宗无人呐。”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以落脚处为中心,一圈剑气向前荡漾开来。

    通体金黄的老僧无视公孙仲谋一脚踏出的剑气,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站立不动。

    下一刻,老僧身上的袈裟猛然向后飘荡,身形扔是巍然不动。

    这道足以将寻常鬼仙境界腰斩的剑气,竟是没能在老僧身上留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痕迹。

    徐北游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这便是金刚不败之身?纯粹的体魄坚硬程度恐怕已经超越许多法宝剑器,如果说剑宗是当世最锋利的矛,那么佛门就是最坚固的盾,这场矛盾之争,归根究底,还是要以双方的修为高低而论,绝不可能发生以弱胜强之事。

    老僧再次双手合十低头道“贫僧无意与公孙施主相争。”

    公孙仲谋大笑一声,从口中吐出一道长河剑气,“我却想要领教下佛门的金身到底是如何不败,一剑而已!”

    剑气不断攀升,升至九天之上后,然后如银河倾泻。

    老僧默诵一声佛号,周身金光大盛。

    如同一尊佛陀立于天地之间。

    此时在北塔之上,有两人观战。

    其中年轻之人身材修长,着一身黑色锦袍,腰扣虎头,脚踏嵌玉牙头包铁长靴,典型的北人相貌,脸色冷肃,只是眉宇间有一抹难以掩盖的阴郁之色。

    北人大多魁梧健壮,这年轻人的身高在北人之中已算中上,可在他身侧的那名稍微年长之人,身高则还要更胜一筹,几乎有一丈之高,魁梧如同一尊铁塔,相当惹眼。

    年轻男子伸出一手扶在金光流溢的窗沿上,轻声问道“査擘,你说公孙仲谋和圆月禅师谁会赢?”

    名叫査擘的高大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答复道“回禀殿下,若是两人不动用诛仙和佛祖舍利,只用境界相拼,胜负之数大约在之间,公孙仲谋六,圆月禅师四”

    殿下,在素来规矩森严的大齐,唯有亲王、郡王、公主、郡主,以及等同于郡王的亲王世子,方可用此称呼。

    在辽州能用殿下二字的,唯有大齐异姓王辽王牧棠之。

    牧棠之虽然在朝堂上一败再败,但在修为一途上却是高歌猛进,甚至可以算是天人之姿,不过是而立年纪,就已经踏足地仙境界,一身佛门金刚修为,不逊于寻常的佛门禅师。

    至于站在牧棠之身旁的査擘,也不是无名之辈,乃是东北边军左都督。

    虽说这些年东北军因为受到辽王的牵累,亦是屡遭打压,威势大不如从前,在几大边军中排名中下,可即便如此,东北军仍旧是大齐最为精锐的战力之一,稍有不如那也仅仅是相对于其他几大边军而言。

    对于査擘的答案,牧棠之不置可否,轻声笑道“本王修为不如你,更不如塔下那两位已经迈过十层楼的大高手,胜负到底如何,本王不过地仙一重楼的境界看不出来,不过本王却知道人心,公孙仲谋借此时机出手,不是他与佛门有什么恩怨,更不是为了刚才的小事动怒,说到底还是给本王看的,以前只是泛泛之交,客套多一点,现在要深交,自然要拿出点真本事,既然他敢出手,必然会有十足的把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