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中砚驾着马车在山道上疾驰,地上的雪未化尽,车轮打滑了好几次。他只能集中精神把握着缰绳,小心的操控着马车,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山。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他的额角还有热汗滴落。

    所幸一路平安到达都城,来不及重寻车夫,萧中砚直接驶向城门口最近的一家医馆。

    到了医馆门口,萧中砚掀开车帘,抱月此时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一探额头似乎发起了低烧,鬓角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不能再耽误了,萧中砚横抱着抱月冲进医馆,“大夫何在?这里有急情!”

    柜台边的药童本来对横冲直撞的来客有所不满,正要出声呼喝,可一看来人的脸色就噤了声,忙出来引着萧中砚进了内室,又急匆匆地去后院唤了大夫来……

    黄大夫缝合了伤口,敷上草药包扎好,便坐在一旁提笔写起药方来。

    “这位姑娘失血过多,所幸来得还不算晚。我稍后写张补血益气的药方让药童抓好药。”

    “多谢大夫。”萧中砚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抱月,吐出一口气,他到现在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黄大夫看着这对容貌不凡的年轻人,又看着躺着的那位姑娘手中的割腕伤,早已脑补出一场苦情大戏。他热心肠地劝道:“若是对人家有情,等这姑娘醒来就好好劝劝。她想必是伤透心了,才会……唉。”

    萧中砚一头雾水,但仍点头称是,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探究大夫口中的话到底是何意。

    黄大夫写好药方,正要唤来药童。刚好药童掀了门帘进来,“公子,外面有人找您。”

    原来是萧家的下人来寻。萧中砚离家时未料到会困在风雪山庄那么久,也无法给家中去口信。家里人寻不到萧中砚正着急,这两天四散了家中仆婢寻找萧中砚。

    正巧萧中砚驾车进城门的时候被一个萧家下人看见了,下人的急呼被萧中砚甩在了车后,忙小跑着跟住马车,但还是被远远甩下一大截。

    正这会儿才看到医馆门口的马车,立马进来寻人。

    萧中砚回到医馆大堂,那下人看见萧中砚一身狼狈,就抹起了眼泪,“少爷您这是哪里去了?夫人在家都快急出病来了。当初就该让我跟着少爷一块儿去的……”

    来人是惯常贴身伺候萧中砚的小厮,名唤三丁。

    “好了,三丁。我这就跟你回家去给娘请罪。”

    抱月现在情况好转,萧中砚稍微安心。但是现下家中情况混乱,他冒然带着一个陌生的江湖女子入府,恐怕又添新乱,于是他决定把抱月先留在医馆。

    他同黄大夫讲明,黄大夫有些不情愿,“我这是医馆,又不是客栈……”

    萧中砚掏出银票,黄大夫一看,立刻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一定妥善照顾这位小姐。”

    萧中砚回到内室看了一眼抱月,她还是睡着,只是呼吸平稳了许多。外面三丁还在催促,萧中砚只能转身匆匆离去。

    不巧他刚走出医馆,抱月便苏醒了过来。

    一旁看守的药童看见了,忙转头呼叫黄大夫,又回过头来安抚抱月,“这位姑娘,你现在在黄氏医馆,可有哪里不适?我已经唤了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