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也没说不给啊,迟几天不行吗?”李山炮勉强道。

    白大褂哼了一声:“那就过几天筹到钱再来住院嘛!”

    “你――”李山炮瞪眼,两名魁梧的保安立刻上前阻挡在他和白大褂之间。

    “大山子,别这样!”夏美丽连忙拉住了丈夫,透过保安肩膀之间的缝隙向白大褂哀求,“院长,您就行行好吧,我们都是有根有底的本地人,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过些日子就会筹到钱的,咱们先住院不行吗?十天,最多十天!”

    白大褂撇嘴:“别,我不是院长,只是个临时工――别说十天了,你在这儿多站十分钟,回头领导就该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走,快走,别给大家找麻烦啊!”

    夏美丽还想哀求几句,小老太太拉住了她:“妹子,算了……就算一时半会儿住进了医院,咱们又去哪儿弄钱?过几天,还不是要被他们赶出来?这是老陈的命,没办法……”

    “陈师母,你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再想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啊!”

    “没错,陈师母,美丽这条命就是陈老师救回来的,咱们两口子和三好那孩子,欠陈老师的实在太多,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想出办法!实在不行,我把房子卖了!”

    “使不得啊!”小老太太急得团团乱转,直抹眼泪,“老陈都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这次伤得这么重,治好也是个瘫子,你们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怎么能为了老陈让两个孩子受委屈?”

    “狗屁委屈!这是救了他们老妈一命的大恩人!他们敢说半个不字,我一手一个,掐巴死俩!”李山炮瞪眼。

    “老李……”陈冬生不知什么时候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眼角流下了浑浊的泪水,伸出一根骨瘦如柴的手臂,微微摆动,“不要……不要卖房子……”

    渐渐的,医院门口汇聚了不少群众,大家都窃窃私语,猜测发生在这四人身上的故事,眼看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白大褂急了:“快走快走,你们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儿?保安,把他们――”

    保安应声上前,甩开膀子,挥舞警棍,正要动手,半空中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急救车呼啸声,一辆非常气派的大型豪华急救车从天而降,七八名白大褂和二十来个护士鱼贯而出,一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医师走到第一医院“临时工”面前,用鼻孔瞪着他:“请问你院是否有一名叫做陈冬生的患者,他已经由我们莫里斯私人诊疗中心接手,请办理一下转院手续。”

    “莫里斯私人诊疗中心!”围观群众一阵惊呼。

    这家诊疗中心是北宇市档次最高,医术最好,环境最优,当然收费也最贵的私家医院,能够在莫里斯私人诊疗中心治病的患者,非富即贵!

    这个连普通医院都住不起,眼看就要被赶出去的糟老头子,怎么有钱享受莫里斯私人诊疗中心的优质服务?

    “临时工”眼前一亮,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副想上去握手又不敢的样子,满脸媚笑道:“您,您就是莫里斯私人诊疗中心的外科主任蒂勒博士吧?我,我是第一医院住院部的副主任――”

    “我只想快点儿见到我的病人!”蒂勒博士厌恶地后退两步,生怕被他碰到似的,“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的病人究竟在哪里?”

    “这,这……”副主任临时工没料到蒂勒博士这么不给面子,伸到一半的手僵在那儿,往前送也不是,往回收也不是,只好顺势抬起摸了摸发红的鼻子。

    “我是陈冬生的妻子,老陈在这儿,可,可是我们没有请莫里斯的医生,而且……”陈师母在人群中怯生生地说。

    蒂勒博士皱眉:“怎么回事?刚才有位李三好先生打电话给我们,要求按照我们医院的最高标准接诊和治疗,他还预付了五十万元的医疗费,所以我才亲自赶来,怎么,你们不知道?”

    “五十万!”

    陈师母,李山炮和夏美丽都傻眼了,担架上的陈冬生也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不停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