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桓攥紧了手,许久方松,面上只余冷笑:“怪不得你突然要跟他走了,准备在烟城做一对神仙眷侣吗,不过,你问过子安兄吗?”

    “子安他……”玄庸还真没想过,但他觉得,子安至少应不会讨厌他吧。

    梁桓继续笑:“想来子安兄昨晚神思应不怎么清明,你明明是……趁人之危。”

    玄庸赫然呆立:“趁人之危……”

    他从未这样想,但好像……的确如此!

    他瞬间不知所措。

    梁桓继续道:“说不定,子安兄现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竟还想着与他执手同归,何必呢,你还是……留下吧。”

    玄庸的心乱了几乱。

    半晌后,却仍是摇头:“他若恨我,我就离开他,但我离开他,亦不会留在你这里,我会远远看着他,不叫他发现,我要看他一生安乐顺遂。”

    “你……”梁桓的眼中覆上愠怒。

    “对不起,告辞。”他转身离去,那守门侍卫许是察觉到皇帝的怒气,阻拦了他去路。

    玄庸只略略抬手,便将那屏障退去,侍卫欲追,梁桓走出来,开口道:“让他走吧。”

    玄庸回头拱了拱手:“多谢。”

    梁桓终是一叹,到底是败下阵来,又抬手:“玄兄留步,我还有一句话。”

    他回首。

    梁桓上前去:“原本还要再给你一个铜铃,现在想想……算了,时常与你千里传音,若是听着你们的声音,反倒叫我徒生不快,换一个东西送你。”

    他低头瞥了瞥,从腰间取下一个圆形镂空盘龙纹的玉佩:“此玉你姑且当做朕的一道无字圣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拿着这玉佩来找朕,朕都会答应你一个要求。”

    玄庸想及人间多以玉佩为定情之物,便要拒绝:“我大抵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求你。”

    “你没有,难保子安兄没有,就算是你以后要朕允许男子与男子亦可成婚,只要拿它来,朕就允。”梁桓笑了笑,“这江山有你的功劳,你也数次救我于危难,你说的那些亏欠我不知道,但在我看来,倒是我欠你颇多,此为还礼吧,从此你我两清,亦不再有牵连。”

    “那好。”玄庸不再多说,收了那玉佩,同样挂于腰间,转身,背影很快消散。

    梁桓望着他背影看了许久,见那人走得迅速,一次也未回头。

    他落寞转身,一步一步往殿前走,龙椅在前方,放眼天下皆为皇土,他想要的从未得不到,唯独……

    他忽而生出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