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动作轻之又轻,一掀开棉被,瞟见少年们的腿脚,林衍差点没忍住那声哧笑。紧闭着嘴努力憋笑,林衍的肩膀震颤着,握着被角的手抖得像是在痉挛。

    皱了皱鼻子,打盹的阿拉斯加犬还是被吵醒了。

    不满地呼了几口气,手背胡乱地揉在脸上,薄唇微嘟着张开,冒出一声拖长尾音的“嗯”。眼皮微肿,窄窄的双眼皮几近消失,眼睫颤动,试探着咧开了一条缝。

    愣愣地呆了几秒,钱途亮才彻底睁开了眼睛。

    呼吸好暖,好轻,也好香。秦尔的脸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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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亮靠得极近,眉眼弯弯,深色的眸柔和地眨着,映出钱途亮那张冒着傻气的脸。

    “啊?啊!你怎么没睡?”小声嘟囔了一句,少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挺着胸舒展腰肌。

    “林林哥!”瞳孔地震,背部僵硬地绷着,少年的脸瞬间泛了红,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

    下意识地抽回右腿,那条瘫废的长腿就失去了支撑,歪斜着落回床上,砸出一声小小的闷响。

    麻木的肩背离开了钱途亮的身体,软软地向前扑去。虚软的右臂悬空了大半,只有细瘦的手腕还虚勾着少年的左臂,掌心的毛巾卷已被蹭掉,软手垂坠,蜷曲的手指轻晃着,挠着少年的肩胛骨。

    体位突变,左臂挣扎着想要撑住瘫体,却只是在床单上徒劳地蹭着。胃酸再次翻涌,秦尔紧抿双唇,咬牙忍着这阵晕眩。

    “对不起对不起”惊慌失措地再次钻回秦尔怀里,钱途亮的大手攥紧他的左手,为他担起整具身体的重量。

    膝盖顶着床,林衍镇定地扶上秦尔的肩膀,撤掉垫在身后的软枕,护着他的背部,把人改为平躺姿势。

    敏感的双腿微微痉挛,抖动的幅度不大,穿着弹力袜的软脚足尖向下地左右晃荡着,挛缩的脚后跟轻磨着床。

    托着秦尔的头部,林衍在他脑后塞了一个护颈枕。无暇顾及轻微痉挛的腿,林衍抬起秦尔的右臂按揉单薄僵硬的臂肌。

    那头傻乎乎的阿拉斯加犬倒是极有眼力见地移到了床尾,捧着那双软足抱进怀里,隔袜揉捏窄长的脚掌。

    专业及时的按摩起了效,痉挛并未加剧,在波及全身前得以缓解。

    努力压着下巴,秦尔望见钱途亮的脸想安抚几句,一开口却是小小地打了个嗝。气味极酸,呛得他一阵反胃。秦尔不由得庆幸,亮仔此刻离他好远。

    “胃不舒服?”解开棉睡衣的纽扣,林衍搓热了掌,隔着保暖内衣,把手贴上了秦尔的胃部,“起来喝点粥?”

    高位截瘫病人损伤的是体神经,支配胃肠道蠕动的交感神经和迷走神经并不受影响。因此,尽管胃肠位于秦尔的感知平面以下,他却仍留有感觉。只是四肢常年缺乏运动,又被病痛折腾得没了精神,秦尔的胃口便一直很差,那点微不足道的饥饿感也常常被他选择性忽略。

    还不等秦尔回答,林衍又接着开口,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到钱途亮身上,“晚上就喝了几口汤,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