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事陛下谁都没说。”弦歌道,“罗织去龙肩了,她不知道,唐闻不太跟在陛下身边,也完全不知道。就连我……也以为陛下只是变心了。小殿下很难受吧。”

    婴勺不说话,戳着地上的土,戳出一排小孔。

    “是谁在对付他?”婴勺问。

    弦歌摇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不清楚。”弦歌道,“而且陛下失忆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把心脏丢了是吧。”婴勺说风凉话,“听起来他魔尊之位不保。”

    弦歌:“小殿下对陛下还没消气。”

    婴勺:“这对他来说重要吗?”

    弦歌:“如果陛下找回了记忆,大约会挺重要的。”

    婴勺:“我没见过几个失忆的,更没见过失忆之后还能想起来的。”

    弦歌:“如果陛下想起来,或许会很后悔当年……”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心境都不是三百年前那份心境了。你们陛下活了那么久,肯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婴勺低着头,地上被她用竹签戳出了一只走兽的图案,长得像一只小讹兽,“何况我看他那个脑子一直不太好使,大概率是想不起来的。难道我还腆着脸凑上去黏他个几十上百年的?我才不干。”

    弦歌沉默了片刻:“小殿下说得很对。”

    “所以我现在尽量不想他。他大概也没空来理我。龙肩那个事我听着很蹊跷,等闲人是不敢打刑旸旗号的,毕竟你们魔界一直不怎么太平,刑旸的老部众可还没死干净。”

    弦歌道:“陛下没有太在意龙肩的事,连烺樽都好好地躺在地宫里,没有任何征兆表明刑旸复生。而且龙肩本就非太平之地,还曾有人举着陛下的旗子造反,说王都的陛下是假的,所以有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行吧。反正是烂摊子。”婴勺丢掉手里的竹签,“只是有个人,你们或许可以稍微注意一下。”

    弦歌:“难道是你那位朋友?”

    “不是他。”婴勺看着弦歌道,“四境轮里分东西南北四境,北境的王名为璧城主。”

    弦歌:“和朱厌差不多么?”

    “我没同他交过手,不知深浅。这次他同我一块儿被四境轮吐出来了……你别这个表情,这个璧城主和朱厌不一样,朱厌到底是出生在四境轮的,不算老人,可璧城主是洪荒末年被父神锁进去的,年纪比你家陛下还大。”婴勺掰着指头算了算,“六界中除了鬼界一些老不死的,只有我师父和弈樵老头和他差不多大了……四境轮中灵气有限,虽然不是很适合修炼,但对于想学打架的人而言,有天然的土壤。”

    弦歌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听起来,他与魔界似乎并无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