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是沈家唯一的女儿，家里经营着个国营染坊，赚钱不少，父亲沈阳又是个大学里的国文老师，祖上都是读书人，算得上书香世家，又是大家闺秀。
沈阳娶过三位太太，第一位太太留了个儿子跟人跑了，第二位又是个薄命的，倒也留了两个儿子，直到现在的三太太，才有了沈清婉这么个女儿，自然心疼得很。
沈清婉，美目清兮，清扬婉兮，沈阳倒是会取名字，这女儿长大果然像诗文里所言，眉清目秀，眼神美丽清明，好看得紧。
一九五零年，十岁的沈清婉遇见十三岁的子慕。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十岁的沈清婉已经可以帮妈妈算账本了，外人都道，沈家四小姐聪明伶俐，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无一不会。
十三岁的子慕只是沈家一个杂役下人，五六岁时就来的沈家，因为被分配在太太和小姐的院里打扫，所以常常见到小姐。
四月的桃花开得极其漂亮，风一吹就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天，沈清婉喜欢坐在桃树下的秋千椅上看书，到底是个孩子，不愿老实呆在屋里。
每次沈清婉出来，子慕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家四小姐果然好看，淡淡的眉眼，光是看着就已经很愉悦了。
偏偏这一天风大了些，桃花花瓣撒了沈清婉一脸，她手里抄写的散页飘飞出去，不偏不倚全落在子慕面前。
子慕将它们一一拾起，递回给沈清婉，嘴里吞吞吐吐，“四，四小姐，你的，你的书。”这是子慕第一回和沈清婉说话。
沈清婉被他窘迫的样子逗得笑了，接过来向他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瞧见过你。”
“我，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三，只因为我是三月里出生的。”
沈清婉笑得更欢了，“小三～哈哈～”
子慕又说，“小姐从来没有看见过我，是因为……因为……”
子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清婉又问他，“因为什么？快说啊，急死个人了。”
“因为他们告诉我，不要随便出现在小姐太太面前，我只管扫地就好了。”子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小三是吧，不行，这名字不好听。”沈清婉想了想，恰好看到手里书页上抄写的《楚辞》，就随口念出来了，“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以后你就叫子慕吧。”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子慕又重复了两遍，高兴起来，“好，我叫子慕，我有名字了，我叫子慕。”
后来子慕就成了沈清婉的伴读书童，沈清婉去学堂，子慕便跟着去。
子慕到底是个下人，学堂里的公子小姐自然瞧他不上，便笑话他，“子慕清婉兮，不识好歹。”
子慕听了，又是委屈又是害臊，十几岁的大男孩，居然哭了。
沈清婉便道，“不知是谁说的酸诗，分明就是什么也不懂。”
沈阳娶过三位太太，第一位太太留了个儿子跟人跑了，第二位又是个薄命的，倒也留了两个儿子，直到现在的三太太，才有了沈清婉这么个女儿，自然心疼得很。
沈清婉，美目清兮，清扬婉兮，沈阳倒是会取名字，这女儿长大果然像诗文里所言，眉清目秀，眼神美丽清明，好看得紧。
一九五零年，十岁的沈清婉遇见十三岁的子慕。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十岁的沈清婉已经可以帮妈妈算账本了，外人都道，沈家四小姐聪明伶俐，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无一不会。
十三岁的子慕只是沈家一个杂役下人，五六岁时就来的沈家，因为被分配在太太和小姐的院里打扫，所以常常见到小姐。
四月的桃花开得极其漂亮，风一吹就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天，沈清婉喜欢坐在桃树下的秋千椅上看书，到底是个孩子，不愿老实呆在屋里。
每次沈清婉出来，子慕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家四小姐果然好看，淡淡的眉眼，光是看着就已经很愉悦了。
偏偏这一天风大了些，桃花花瓣撒了沈清婉一脸，她手里抄写的散页飘飞出去，不偏不倚全落在子慕面前。
子慕将它们一一拾起，递回给沈清婉，嘴里吞吞吐吐，“四，四小姐，你的，你的书。”这是子慕第一回和沈清婉说话。
沈清婉被他窘迫的样子逗得笑了，接过来向他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瞧见过你。”
“我，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三，只因为我是三月里出生的。”
沈清婉笑得更欢了，“小三～哈哈～”
子慕又说，“小姐从来没有看见过我，是因为……因为……”
子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清婉又问他，“因为什么？快说啊，急死个人了。”
“因为他们告诉我，不要随便出现在小姐太太面前，我只管扫地就好了。”子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小三是吧，不行，这名字不好听。”沈清婉想了想，恰好看到手里书页上抄写的《楚辞》，就随口念出来了，“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以后你就叫子慕吧。”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子慕又重复了两遍，高兴起来，“好，我叫子慕，我有名字了，我叫子慕。”
后来子慕就成了沈清婉的伴读书童，沈清婉去学堂，子慕便跟着去。
子慕到底是个下人，学堂里的公子小姐自然瞧他不上，便笑话他，“子慕清婉兮，不识好歹。”
子慕听了，又是委屈又是害臊，十几岁的大男孩，居然哭了。
沈清婉便道，“不知是谁说的酸诗，分明就是什么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