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被井底的景象震住了,所有火把照耀之下井壁上那一幅幅壁画栩栩如生,遥想着上千巫族祭祀的场景,想到现在祭坛的凋零,镜缘不由得再次感叹,他又恭敬的向祝融那巨大的雕像磕了三个头,这是他认为最高的礼节了,和拜师礼相同。

    一道红光从祝融的眼中射了出来,一下子照到了他的身上,一个巨大的影像在他面前生成,那个影像正是巫族勇士,他手持巨棒,身披兽衣,此刻威风至极。

    镜缘正暗自奇怪,那个巫族勇士已经开始舞动了起来,它在向镜缘演示着什么,是巫族棍法!

    巫族凶悍,长年茹毛饮血于丛林,与猛兽搏斗更是九死一生,巫族棍法同样如此,凶悍无比,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杀机,这些都是他们长年隐居于丛林之间与猛兽搏斗所创,简单却实用。

    那巫族勇士的抬手投足之间,一股股力道源源不断的生成,他的每次挥舞都带动着井下所有的火苗晃动,场面壮观至极;镜缘仿佛看到了他们当年持棒狩猎,独战恶兽的场景,他们是如此的勇猛无畏,棍子挥舞起来又是如此的所向披靡。

    从起手式开始,镜缘已经感觉到了那棍法足够的震撼,它不是以防守见长的棍法,它更擅长进攻,进攻再进攻,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防守的余地,他们仿佛创造这套棍法之时便是想着和对手以命博命,以伤换伤,或许他们更明白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再和猛兽搏击之时必须将自己置之死地,否则自己是没有办法在丛林之中生存的!

    巫族勇士的巨棒挥舞,它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股股劲风慢慢的凝集在他周围,形成一股强力的旋风,那旋风不断的围绕着它咆哮,镜缘隐约的感觉那股旋风定是无坚不摧。

    巫族勇士舞毕,那股旋风散去,强力的劲风带着凌厉的气势将祭坛内所有的火把齐齐都削断了!井底再次复归黑暗,镜缘不知道这是真实还是幻境,那巫族勇士如此的真实,可在这祭坛之内却并没未发现他的踪影。

    他闭上眼睛用着《青莲经》里的方法使自己心静下来,他要将所有的招式全都记住,虽然那巫族勇士只舞了一遍。

    《青莲经》真的如至宝,他每次读都会有不同的感悟,他的心态随着读的次数越来越多也慢慢的变得平和,变得如磐石一般坚硬;或许是心已经静到了极点,那个巫族勇士挥舞的身影竟然在他脑中历历在目,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记忆力也会变得如此之强,甚至一些棍法的细枝末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巫族勇士每次挥舞棒子的神态他也一并记了下来。

    他脱下了那个硕大的长袍,将那根杖子握在了手中,一股火热的力量从杖子之中向他身上流了过来,他瞬间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那股力量太大也太多以至于充斥着他的整个身体,他想要宣泄,宣泄之前所有对他的不满和不公。

    他轻轻的抬手,巫族棍法的起手式还未用完,一旁的几根火把已经飞出去老远,好厉害的棍法,厉害的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按照方才巫族勇士的招式舞动了起来,虽然对这棍法还不是非常熟悉,但是这棍法的威力还是显露无疑,那些小的火把早已被棍子卷起的劲风齐齐的绞碎,在他身边一丈之内棍子的威力摧毁着一切;稍远一些的火把也被他的劲风所卷到,虽然不至于直接绞碎,但也横七竖八的摔倒不少,他的每一招都凶悍而充满杀机,如果有玄天宗弟子在一旁的话,一定早已震撼至极,或许更惊恐,惊恐没有遇到这样的棍法,否则定不能在这棍下存活片刻。

    他手中的杖子此刻也变成了一柄威力无比的凶器,那精铁所制的杖身随着他的挥舞变得银光四射,从杖子里生出来的力量不断的涌入到他的体内,好像在召唤他,又像在指引他,指引他使用这根杖子,随着他对杖子的熟悉那力道变得越来越大,大的他不能承受!且那根杖子在不断的变化,不断的变长,变沉重,杖子顶端的红色石头在他的舞动之下化为了一片红光,如一团燃烧的火将他紧紧的包围,那团火好似可焚烧一切的地狱之火,誓要将敢触及到它的人烧成灰烬。

    他仿佛已经置身于那怪兽横生的险恶丛林,一只只怪兽向他扑来,他用那杖子不断的进攻,进攻,直到将怪兽杀死;在一次次搏斗之中他慢慢领会这棍法的技巧,在一次次挥舞中他慢慢懂得巫族在丛林之中生存的不易,杀死别人是为了让自己生存,这就是丛林生存的法则,或许也是这套棍法的法则。

    棍法舞毕,那杖子又变回到了可供他使用的样子,他好像已经从中领悟了不少东西,他竟有些佩服这些巫族之人,可以在险恶的丛林之中生活的如此,也可创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棍法;他收了杖子默默的看向四周,虽然没有光亮,但他明显的感觉自己周围地面上的土减少了足足有半寸。

    他又向着祝融的雕像恭敬的鞠躬,火把再次亮起,只是却已经七零八落没有了方才那壮观的景象。

    他又握紧了杖子舞了起来,杖子之中的力道再次灌入,那些火把再次被他击灭如此反复,也不知练了多少遍,他总算感觉对棍法熟悉了些方才罢手。

    一股饥饿从腹中传来,他的身子也传来了阵阵酸疼,练棍法太耗费体力了,方才只顾练习棍法,并未顾及到身体已经饥饿和疲惫至极。

    他又绕着井壁走了一圈,想找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可令他失望的是整个祭坛除了雕像和火把,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他又不甘心的在各个角落搜寻,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食物,看着那离井口有二十丈的距离,他知道他想要从那里离开已经无望了;他小心的在地上试探着,看看地下有没有埋藏着任何可食用的东西,或是可供他逃走的通道。

    一阵阵细小的风轻扫过他的脸庞,他不由得神情一震,既然有风就应该有口子通向外面,只是刚才自己太过专注于练习棍法根本没有发觉,他点燃了一只火把在地上小心的寻找起来,那阵细小的风绝对不可能是由井壁而来,否则他方才已经发觉了。

    一处地面被方才他的棍法击出了一道深坑,那细小的风就是由此而来,他将火把凑到那深坑的口子上,只能看到下面的一点点缝隙,缝隙所及是满眼的红色,那阵细小的风就是从这缝隙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