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禹城多了一景,流亡王后家的公子晏,原先深居浅出,鲜少出现在人前。自从做了准女婿之后,天天穿得瑞气千条到未婚妻家报到。宫中一般五日一议事,他倒好,天天上门。

    古代娱乐活动少,世家贵族再能闹腾,也无法脱离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现实基础。平时吃喝玩乐打猎游玩已经差不多到顶了,那时又不作兴长途跋涉旅行。时间金钱大把,没有新鲜好玩的乐趣,无聊怎么办?一部分人就去乱//搞男//女关系,另一部分则去搞事征战天下。

    难得有件新鲜热闹可看,吸引了众多主意。说来禹城人要感激公子晏,前前后后贡献了好几桩谈资。

    先前韵事流行时,众家私下里一说夏八娘,哦,知道,夏大夫最宠爱的女儿。要是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提醒一嘴,为了找个好人家从小打扮成古越人那个。再没有谁不知道的。

    吴越之地,自古以雕题黑齿为美。

    什么叫雕题黑齿?就是额头上刺青雕花,把牙齿涂涂黑。但自从商人频繁进出,能买到其他国家时兴的货物,了解其他国家时兴的妆容之后,越人便很少做古人打扮,也不以雕题黑齿为美。前后几十年里,夏家八娘的雕题黑齿在世家圈子里是独一份的。

    倒不是说不好,世家嘛,崇尚古风是品位的象征,坚持崇尚古风是个人品质的体现,起码名声有了。这年头嫁娶,讲求门当户对互为臂助,世家虽多,要找个合适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好女百家求,好男四处游,男人到了年纪不结婚的大有人在,女人便不成了。所以如果要好姻缘,女人得有个好名声,能想出尚古,夏八娘之母孙氏算得上是另辟蹊径。

    至于公子晏,众家模模糊糊有个印象,晓得有这么一个人——姒鲤的儿子、姜让的弟弟,但这人长啥样,高矮胖瘦,容貌几何,几乎没人说得上来。

    好些人还以为公子晏身上有疾,不是歪脸,就是不良于行,否则怎么不见于人前呢。

    姒鲤再怎么凶悍,脸还是很能看的,而姜让更是禹城里的临风玉树,珠玉在前,公子晏怎么都不会是个丑人。既然不丑,为何不常出门。

    问及家里的小辈,有和公子晏同赴一宴,便说他们见过,就是那谁谁呀,木木愣愣,不爱说话。

    长什么样?

    糟糕,一个两个统统记不清楚。只知道他与夏家六郎阿枞好。应该不是什么美人,如果是美人,他们一定记得。

    待姜晏每天准时准点去夏大夫家打卡,与好奇的路人照过脸,无聊的世家才发现小辈们眼瞎,公子晏明明是个美人。

    每日换新衫,与人照脸时目光含笑,又习惯牛车的颠簸,克服了晕车的问题,姜晏如美玉一般出现在众人跟前,刷存在感的效果十分之好。

    去夏家,一为了解夏八娘为人,姜晏不是原身,不识夏八娘,他需要了解后才能做出判断,如何对待她是上策,万一对方扮猪吃老虎,他就是自以为是,搬石头压自己脚。

    二是将夏家视为一个了解这个时代的窗口。藏在家里,如坐井观天,可看可听的太少太少。没有信息来源,就没有衡量事务的参考标准。

    难道凡事都问姒鲤?姒鲤会给他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永远倾向姜让和姒鲤的利益。万一有一天,他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他不想自己跟傻子似的被人卖了还帮对方数钱,哪怕对方是他的便宜老娘。

    从原身的经历来看,姒鲤在姜让身上花费太多精力与时间,付出越多,越希望能得到回报,付出越多,往后的付出也越轻易——不想自己先前的投资白费。如此,牺牲一个儿子成全另外一个,并没有那么难。

    拆东墙补西墙嘛。

    独木不成林,姜晏不想今后的人生是宫斗剧模式,他只想寻根粗壮的大腿抱着好吃好喝,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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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腿这种事也得要抱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