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满脸心疼,她道:“主子你这是何苦,王爷身份高贵,这样的事情您得适应。”

    “是啊!得适应。”

    敬茶的场景历历在目,如果莫侧妃是个面容寡淡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娇艳异常的。自家夫君的性子她了解,人人都以为他严律克己,不好颜色。之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不是娘家出事让她一夕间没了宠爱,她差点忘了王爷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怎会不好颜色?

    人前如何克制可眼睛里的满意是骗不了她的,他甚至警告她不要做的太过。

    怎么就太过了,她不过是让莫侧妃多举了一会茶盏,这样也不行了吗?

    谢妍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出嫁前母亲的哭声仿佛响在耳侧。

    “我儿莫要将真心全部交付王爷,你如今有地位傍身只要不出大错,你爹在一日就会护你一日周全,万不可争风吃醋降了身份。王爷要是喜欢,找几个好颜色的给他纳了吧,握紧她们的身契掌管好后院才是正理。”

    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谢妍雪苦笑,是了,当时她说王爷不好颜色他最喜如她这般性格明媚爽朗的女子。

    前三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人人羡慕她嫁了个好夫君,从不主动纳女子进府,后院也只有零星几人。而且王爷甚少进后院,即便她的正院也来的很少,她以为他不好女色。

    她用一年让自己叫醒了自己,是她不挣气这时还对他抱有希望。

    “拿铜镜来。”

    采薇有些迟疑,半响咬牙拿了一面镜子过来。

    镜中女子脸颊圆润,眼睛带着微微的红,皮肤却白的耀眼,其间一道泪痕尤为醒目。

    谢妍雪握紧帕子狠狠地擦了几下脸颊,在采薇的惊呼声中,几道小小的细碎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的溢了出来。

    谢妍雪知道粉饰遮盖下自己的面容有多不堪。她本是将军之女,自幼舞刀弄枪,长年累月在太阳下玩乐,这本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直到遇见了齐王魏信,她才后悔不听娘亲警告,后悔没有长于后院,舞刀弄枪毁了皮肤不说还少了一般闺阁女子该有的娴静温柔。

    不想魏信却说最喜她这般的女子,而她却傻傻信了。如今她爹爹没了,哥哥不知所踪,唯一的侄儿还未长成,娘家势微,她的荣宠瞬间化为泡影……

    压抑的哭泣声响了许久,采薇劝慰不成转而说道:“王妃可还记得籽月殿的朗妃娘娘?”

    谢妍雪抬头,妆粉被泪水浸湿,脸上交错的泪痕显得尤为滑稽。

    “自然记得,可我与她素没来往,提她作甚?”谢妍雪是真的好奇,采薇的性格最是沉稳,不会在这个时候提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采薇将她扶起,这才贴耳说道:“奴婢同乡有个姐姐是朗妃的侍女,虽是二等也算是近身伺候。朗妃未进宫时脸上的斑点并不比小姐您少,为此一直不受宠爱,近日不知何故突然变得光彩耀人,不说斑点淡了皮肤都白皙细腻许多。王妃何不借着给兰妃请安的机会趁机过去问问。”

    “这……”谢妍雪迟疑,兰妃待她不亲近,除非必要很少让人传唤,而她也不喜进宫。

    “王妃,老爷出事了,可郡主还小。”

    想到女儿,谢妍雪终是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