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子,女人柔弱身躯,犹自死死的挡着灶台。

    鲜血股股顺着乔竹孱弱的身躯滑落。

    她知道,灶台下有着一条密道。

    那还是爹在十多年前,战乱不断时候挖的,以备不时之需。

    三郎,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乔竹痉挛的手,虚无的伸向了半空,那缝出了细细密密针脚的手,最终还是轻轻的无力垂落。

    乡下人挖的地道并不长,出口是村边那条小河。

    对于这条河,乔三郎是很熟悉的,他知道河水不深,最深也不过到自己的腰。

    乔三郎慢慢的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剥水而行。

    他听到了岸边的惨叫,这些白面鬼竟似训练有素,专门让人绕着村子周围,防止别人跑出去。

    哗啦一下,一具尸体被抛到了离乔三郎不远处。

    乔三郎认得这个人,是村里的陈大叔。

    一道艳红如血,微微扭曲的伤口,就如赤练蛇一样,从陈大叔的额头蜿蜒到他的下颚。

    乔三郎内心泛起了麻木的悲痛,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眼眶融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他努力的前行着,动作微小而精神。

    他知道,自己翻过山头,就能去县衙报官。

    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回来时候,还有没有人活着。

    在乔三郎的身后,陈大叔的身子已经是咕咕的往冰冷的水下沉下去,和污秽的河泥为伴。

    他身后的村庄,却开始明亮起来。

    像小叶村这样子的村庄,入夜后总是安静又漆黑。

    可是如今,却是好像过年一样明亮又热闹。

    火把扔在了村民茅草屋顶上,开始噼里啪啦的烧起来。

    风一吹,顿时呼呼的作响,烧得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