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她的阿母死了,自己沦为乞儿。

    她不知道这个裴三娘是谁,可当裴三娘张口提及会郡太守,阿滢就知道自己老底已经被对方死死的捏在了手里。

    对方稍稍嚷嚷,她就会被活活吊死在城头之上。

    更何况,裴三娘抓住了她的手时候,不知用了什么劲儿,看似柔柔一捏,阿滢整个身子顿时就麻了。

    裴三娘看似养尊处优,没想到居然是个中高手。

    搂入怀中之际,裴三娘在阿滢耳边低语“小娼妇,给我乖乖听话,否则,否则仔细你的皮。”

    阿滢柔柔的落泪,不觉颤声“婶婶!”

    裴三娘似扬起了一缕笑容,喜极而泣模样“可怜的孩子,这几年,也是受了不少苦。”

    她的手慢慢的用力,捏得阿滢骨头生生疼痛。

    这女人铁箍一样的手,分明是练过的。

    “刘娘子,累你照顾阿滢了,这区区谢礼聊表寸心。”

    裴三娘一仰头,一旁婢女,更给刘寡妇送上一匣金。

    刘娘子生活虽然清苦,此刻对这一盒子财帛,却并不上心。

    她魂不守舍,盯着相处一年“女儿”。

    待听说裴三娘要立即带阿滢走,刘寡妇脱口而出“这么快?”

    裴三娘面露难色“非是妾身不懂礼数,只是老夫人如今染病,心心念念,便是阿滢。”

    人家将长辈抬出来,刘寡妇也只能作罢。

    她眼巴巴的瞧着女儿上了马车,眼眶泛酸。

    蓦然,一道灵巧的身影,轻盈的掠出了马车,仿佛是灵巧的小鹿,乳燕投林一般,扑入了刘寡妇的怀中,死死的搂住了刘寡妇。

    几滴泪水,落在了刘寡妇的胸口。

    刘寡妇粗糙的手,抚摸过阿滢的发丝,轻轻叹息“有空,来看看我,若是,不方便,不来也不打紧。但孩子,你,要过得好。”

    阿滢嗓子好似被堵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她再次被拽上马车,裴三娘一脸恼怒,眼睛里透出威胁的神气“放聪明些,一个村妇,救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