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秋日,凉风袭面。

    张家猪肉铺子里“嚓嚓”声响不停,阿瑞拿起刀看了一下刀刃,接下来刀与磨刀石相碰,又是一阵密集的“嚓嚓”声响。

    前面的两个小伙计正忙碌着,三三两两的买肉人来了又去,正是生意热闹的时候。

    阿瑞终于把刀磨好,正准备起身,就听到前面有声音传来。

    “沈源成是在这家住着?怪不得呢,我看他也不像是个穷的,守着这么大个铺子,怎么都饿不坏了吧?”

    “你以为人家是个傻的?看看别的逃难过来的,如今还在破庙住着呢。瞧瞧人家,晕之前都找好地儿了,要是当初晕倒在别地儿,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还读书,读哪门子的书?”

    “也难怪,人家书读得那么好,能没几个心眼?”

    “这也不能怪他,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好路子。你听说过没有,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公子,就是喜欢识过几个字的,就凭他那模样,别的混不上……”

    阿瑞拎起刀走到前面,“砰”得一下把刀劈到案板上,刀死死嵌在上面,她定定看着铺子前站着的三人,“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别看她身板小,彪悍的名声却远近闻名,平时还真没人敢惹她。

    面前的三个男子年纪轻轻,此时满脸通红,看着她讷讷不语。

    一窝鹌鹑!

    她伸手将刀提起,对着三人挥了挥,“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肉,我们买肉……”

    “滚,我家肉不想去你家,别地儿买去!”

    “买肉——”

    同行的两人立刻把开口的人架起来,一边走一边劝,“好汉不吃眼前亏,咱又打不过她,别跟她对着来……”

    阿瑞看着三人走远,这才回到铺子后面坐下来,她托腮看着桌子上的水壶,忍不住叹口气,原来沈源成的处境是这样啊。

    沈源成是在四年前来到张家的,当时他不过十五六岁,还是逃难中的一员。

    那时张父尚在,阿瑞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逗自家弟弟咯咯笑。

    沈源成晕倒在张家门前,之后被张父张母收留,还送他去了书院继续读书。后来张父因意外去世,张家只剩下妇孺,生意都差点被亲戚抢去打理了。

    要不是阿瑞隐藏的彪悍性子爆发,如今一家人指不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至于沈源成,当然是被她又赶回书院继续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