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如何和他说,十七岁和二十七岁的她,其实并不相像。

    路莓突然问了陆佑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陆佑,你七岁时的梦想是什么?”

    陆佑摸不着头脑:“忘了,当科学家这一类的吧。小时候的梦想千奇百怪,想一出是一出。“

    路莓继续问:“那你觉得你二十七岁记得十七岁时的梦想吗?”

    陆佑总算是听出来了,路莓想问的是什么。

    她就是想告诉他,以前的梦想,以前的喜欢未必能作数。

    陆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他说:“我记得我十七岁时,想和你考一所大学。”

    “虽然我们最后不是在同一所大学,但是在同一个城市。”

    他注视着路莓,将心迹一点点剖开。

    “我当时提出离婚,并不是真的那么想。”

    “那天晚上我去找你,想和你一起过生日,我的生日。但是我看到你和钟序一起吃饭,有说有笑。”

    “我一个人回来,等你回来后提出离婚,想着如果你有一点点犹豫,我就反悔,可是你同意离婚。”

    “回到房间后,我想等你回来后,和你道歉,可是你也没有回房间。”

    他说得很艰难,可是每句话都像一把刀,落在路莓身上,杀人不见血。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那天是陆佑的生日,不知道陆佑来找过她,不知道陆佑看到了她和钟序两人,不知道陆佑回家提出离婚有多艰难,更不知道当时的她其实是有机会的。

    这些话并未让她感到轻松,反而如枷锁般缠绕住她,让她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那你呢?”陆佑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不管是十七,还是二十七都可以。”

    他们之间剑拔弩张,陆佑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路莓被问到了。

    不是不喜欢,但是在陆佑的剖迹前,她的喜欢懦弱而又自怨自艾。

    陆佑的喜欢是骄阳,她这点萤火般的喜欢几乎忽略不计。

    她尝试张口,却始终说不出来,几个月前面对失忆前的陆佑,她说不出不离婚的话,几个月后面对失忆后的陆佑,她同样说不出喜欢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