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首先传来:“我操,来车了!是不是警车?”

    “别管他,”一个粗声回答,“咱们继续。再说现在警车算个蛋?”

    “不是,咱毕竟是岗哨,怎么说也得看看啊……”

    “操,就你穷毛病多。”

    车子一拐,已经来到声源处,那是一个常人不太能注意到的旧房拐角。铁翔首先打开前面的紫外大灯,用实际行动判断是吸血傀儡还是人类。炽热的灯光和浓烈的臭氧味刺激得眼前两人大骂。后面还有三人,只不过两个躺着,一个站着,看不清面目。

    杨兆林已经能估计出他们在干什么了,最看不惯这类事,而且自信这两三个人自己也拾掇得了,便第一个跳下车,叱道:“什么事?”

    一个瘦的像某种秃毛鹰一样的光头探出头:“你他妈哪部分的?”

    杨兆林正要质问他们是不是在调戏甚至奸淫妇女,“秃毛鹰”却来了兴趣:“哈!车上还有好几个女的呢,都挺漂亮呀!”

    田志立一听很是吃惊,自己这边的人数占绝对优势,可对方依然有恃无恐,很可能背后是有大部队了。

    杨兆林这才看清楚,因为另外两人已经凑近了。第一个是身材壮硕、长了一双眯缝眼,搬运工打扮的人,他和秃毛鹰都是一脸淫笑,手里捏着长长的刀子。最里面站着一个面目冷峻的初中生男孩,他甚至还穿着初中生的校服,正撕扯着一个女人的衣服。那女人二十五六岁,面目还算俊秀,就是脸庞略宽,脸上的泪痕犹在,嘴巴被胶带封住,看来是受到过虐待并在地上乱翻滚过,弄得灰头土面狼狈不堪,上半身被撕开,白花花的有些炫目。她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全身**地趴在一滩血中央,触目惊心,显而易见是被轮番**后残忍地杀害。

    杨兆林大怒:“你们干什么?”说着便抽出剔骨刀,田志立和铁翔也都下了车,一人一把刀子晃动着。

    刘言看到这个场景,略微迟滞少许,便压抑不住悲怒起来,跑下车踉跄几步,颤抖着问:“你们……你们还算是人吗?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还……”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其实言语锋利,先入为主地将自己纳入木讷的群体里,便自然而然地不善言辞,这时又是过于激愤,反而说不下去了。

    秃毛鹰邪邪地笑道:“哟,出现几位正气大侠了?别装纯纯了,来跟哥们儿一起品尝一下,这娘们骚劲儿大,哥几个得一起才能满足得了她。当然咯,哥们先到的,你们得用哥们的刷锅水了,这也没办法……”

    “等等!”本来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初中生忽然喊了声,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居然噤声,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

    刘言凝视这个孩子,估计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自己比他大出十多岁,可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孩子瞄着刘言,一字一顿地说:“兄弟,你放松点,别那么紧张。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这种人——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也许有可能有一个统一的称谓,但目前我不知道,姑且就叫做‘超能力者’吧。我一眼就能认出,你跟我一样,是在大灾难之前的几天突然得到某种超乎常人的能力,要不然,就凭你们这几个人,靠几把刀子棍子还能坚持到现在,也不太可能。”这一本正经的话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本来很可笑,可众人只感到很诡异,而且明白他也许说的是真的。

    刘言不置可否,问:“你是他们的头?”

    “是,他们都是普通人,我本来也不需要他们。只不过与其让那些吸血尸体咬死,倒还不如救了他们。所以他们就成了我的手下。”

    “你怎么不好好管教他们?”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初中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精芒大盛,充满了阴鸷的气息,“我就是这技术学院附属初级中学的学生。我这俩老师真的很讨人厌,我家穷,没办法给她俩送礼,她俩就千方百计地体罚我,还互相交流经验,以此为乐呢……操他妈的,我以前无能为力,是没办法报复,现在我还需要受这种气吗?”

    “这种事我小时候也遇见过。可我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对待我的老师,你还有人性吗?”

    “我已经说过,我不是普通人,你也一样,所以别拿普通人的所谓道德来约束我,同时也约束了你自己。那都是低等人和弱者才需要遵守的。来吧,加入我们,人生不就是这么短短几十年么?快乐至上。我们俩联手,力量就更壮大了……”

    “我不可能沦丧到和你一起做这样的事,而且我得阻止你。”刘言伸开手,“现在,把活着的那个老师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