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克制,但我气息不是平的,我自以为瞒得很好,爹爹没有异样,醉着闭眼道来:“陛下赐他官做,已经启程,你该为他高兴。”

    我好奇:“在哪呢?”

    爹爹仿佛忽然清醒,瞪开眼睛,大掌抓住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他跟我这么多年,我也不舍。但有些事,失不再来。你懂么,囡囡。”我抿紧嘴角,胡乱地点了两下头。

    我归位。因为主母在,我不敢直冲冲出去,尽管我很想这么做。

    曲终人散,我才埋下头,压住胸怀中的泪,就觉得有千百层重,直直离开。

    不知是泪还是醉,我眼前朦胧,我看见沈忱,我一头埋在他怀里,想哭个痛快。

    他却从肩头推开我,亲疏有别地说了一句:“大小姐,你醉了。”

    酒精会绑架神经,我不能自持,从流泪,很快地哭到脱力,可以预想地很丑。沈忱攒眉,暗里将我攥着他的手一节一节掰开,我无力再闹,两个小厮架走我。

    在父亲的主持下,一切进行的顺利。全京城都羡慕我,因此我也吃过别人给我下的泻药,只不过我没空追查。

    我去偷看过我的嫁妆,满箱的财宝闪的我眼睛生疼,尽管多数时候,我不知道如何跟主母打交道,见她都是不言不语。

    但是可见地,她并没苛待我,没给我使绊子,更没上演什么姐妹抢亲的戏码。

    她生的我的两个妹妹,对我一向尊敬。

    我好像很幸运,似乎一切都那么顺遂,似乎一切又那么毫无生气。

    唯一的小小变故就是入宫觐见皇后那天。

    听来下诏令的公公,是说我的皇后婆婆想让我提前见见未来夫君。

    但是入殿时,太子殿下并不在。

    我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她把我的手执过去,翻来覆去地看,说好好好,似乎对我很满意。

    坐到正午时候,皇后娘娘留我吃饭,膳刚传到第二道,小太监就黑着脸色进来,在皇后娘娘耳边说了一件事,吓得皇后娘娘脸色骤变。

    当时我被藏在内殿,只听见皇后娘娘说什么不肖,又听见清脆的两巴掌。

    后来这事传遍京城,我才听说,是太子殿下带着周芷君在殿外长跪不起,说不要娶我,要娶周芷君。

    我被全京城当成笑柄。

    我哭到嘴唇发麻,睡到天地朦胧,黑黑一片,我不知是早是晚。沈忱在床边看着我,探手试温。我却拉住他。

    他没有用力,随我拉着。他平静:“你病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