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吹进的寒风将烛火吹得飘曳冷幽,油镜之下拉的人倒影逼仄狭长。

    女人瘦削脊瘦的香肩随着轻摆,整个人早已虚弱至极,此刻还没倒,也只是全靠一口气撑着。

    凤拂音眼前逐渐昏黑,望着灵前的视野也出现了晃动的虚影,慢慢的,慢慢的,终究还是……

    **

    灵堂之外简便搭着茅庐,守夜的其余之人三日内便都宿在这里。

    明日便是扶棺出灵,沈濯作为长孙与家主,这件事都义不容辞是他来做,为了明日不损姿容,已经被劝着睡下了。

    眼下也只有沈清与顾云洲还在里候着。

    沈清立在门口,竖在冷风口处。

    时不时地朝里望,她心中担忧一个人,却无法上前,只能在这候着。

    她知道,阿音心中多少是内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祖母,所以才三日不疲倦怠地守在灵前。

    她与兄长不好劝慰,只能默默成全。

    阿音自己的身子也未有大好,她不愿进去,也只能在这候着,时刻观望着里边的动态。

    身子被冻得发抖,沈清忍不住缩着肩。

    身后突然被人环住,一个温暖的素色绒袄搭在她的肩上,顾云洲将她的手握于自己的掌心,轻呼慰暖。

    “最后一夜了,这里殿下守着,咱们先回去吧。”

    “不行!”

    沈清决然拒绝道:“阿音在里边自己守着祖母,我怎可留她一个人在这。”

    “那我替你守在这,夫人去陪着岳母。”

    顾云洲温声地在她耳边慢慢道:“岳母也到了年岁,昨日还晕了一次,清清,你能放心她一个人吗?”

    “可、可是……”

    沈清心中动摇,沈母昨日执意守灵,体力不支昏迷了半晌,她的确不放心。

    “这边我守着,不会有问题的,殿下有什么事,我立刻派人去你那通报,清清,你去守着母亲,眼下没什么比一家人的安稳更重要,不是吗?”

    男人哑声循循的低诱,终于打破沈清心中最后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