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于禁在前开路,宫内的禁军倒是不敢加以阻拦,是以畅通无阻。

    “在这里等等!”于禁停住了脚步,道:“秀娘会与陛下共乘御驾前往正殿接受群臣朝贺,咱们只要在这里抢先拦下他们就成!”

    “……文则,你先走吧。”穆山犹豫了一会儿,道:“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一会儿若是刘协不肯放人,势必要与他发生争斗,你若是夹杂其中,难免左右为难!”

    于禁迟疑了一会儿,也不矫情,道:“好,自个多保重!”

    时光,在等待之中显得尤为漫长,头顶的阳光,似乎变得更加的毒辣,以至于穆山浑身开始冒出了涔涔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感到紧张。

    得得的马蹄声,在穆山焦躁的等待中,终于从远处缓缓的传来。

    “秀娘……”远远的,穆山已然能够看到一座由几匹纯白骏马拉着的华丽銮驾,当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和喜悦,化为一抹急速的狂风,呼啸着卷了过去。

    “吁……”受了惊吓的马匹,纷纷昂起了前蹄嘶吼,片刻后才安静了下来。

    “秀娘……”穆山站在骏马前,低低的呼唤着,一遍又一遍,声音愈来愈大,带着像是刚从梦中苏醒的人儿,却又发现一切并非美梦,而是现实时的振奋和欢悦,咧开的嘴角,笑得无比的灿烂,仿佛将阳光所有的温暖都浓缩在温馨的笑容里。

    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还是如记忆中那美丽贤淑,带着淡淡红晕的脸颊,如桃花般艳丽,两道长长的细眉,仿佛那随风舞动的杨柳,纤细柔美;清亮澄澈的眸子,仿佛山林静谧的水潭,幽幽的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薄而粉红的嘴唇,轻轻的启动着,似有无数动听的话语即将倾泻而出……

    “穆山……”秀娘坐在銮驾上,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半信半疑的低呼了一声,待到穆山回应她时,即刻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打算直接从銮驾上跳下去。

    坐在秀娘身旁,身穿黄袍,已是十七八岁少年模样的刘协,一把拉住了秀娘的手腕,祈求道:“……不可以!”

    “放开她!”穆山陡然出现在銮驾上,直接将刘协拉住秀娘的手掰开,而后一把将他从銮驾上扔了下去。

    “有刺客……”一直在銮驾旁护卫的禁军,眼见穆山突然暴起,立刻高呼出声,而后团团将銮驾围了起来,只是瞬息之间又齐齐转身朝外,额角之间多了一道似剑非剑的青幽竖眼。

    “秀娘……”穆山紧紧的将秀娘搂入怀中,抱得如此的用力,生怕一旦松懈,她又会像风一样从指缝之间溜走,说话的声音由于心绪的激动,竟是变得模糊不清,断断续续:“我……,我回来了……”

    “何方歹徒,竟敢擅闯行宫!”年近中旬的伏完,在群臣的簇拥之下,见到穆山将秀娘紧紧的搂在怀中,不由气得七窍生烟,怒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胆敢轻薄皇后的狂徒拿下!”

    “你们……”伏完眼见禁卫无动于衷,再看到他们额角的光芒,不由的心寒了几分,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是聋了吗,还是想要造反!”

    闻着鼻间那熟悉的淡淡芬芳,感受着怀里佳人的温软缠绵,穆山的眼里心里早已忘乎了一切,动情的说道:“秀娘,跟我走吧!跟我离开这里,咱们再也不要卷入那些朝堂之间的纷争了。回到天印村去,咱们开一家酒楼,我来掌厨,你来收账,安安稳稳的过我们的太平日子,好吗?”

    “嗯!”秀娘的脸颊在穆山的怀里蹭了蹭,鼻间呼出的气息,令穆山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皇宫这个令他生厌的华丽牢笼。

    发现那群侍卫不会伤害自己以后,伏完立刻得寸进尺的将他们拨弄开来,钻到銮驾前,大声叫道:“伏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感受到怀里佳人的颤动,穆山急忙安抚道:“秀娘,别听他的,你跟他没有丝毫的瓜葛!”

    穆山将秀娘拉到自己身后,双眼微眯,杀气腾腾的喊道:“伏完,你可知道,当初洛阳动乱时,有人曾经劝过我,趁机将你伏家满门全部斩尽杀绝,当时我以不愿多造杀戮为由拒绝了,如今我很后悔,若是你敢继续在我面前恬燥,我不介意完成当年没有干完的事情!”

    “你这是在威胁老夫……。笑话,光天化日之下,朗朗皇宫之中,竟敢出言威胁朝廷命官,你眼中还有王法吗!”伏完并不傻,通过皇帝以及身后那群大臣的反应,他已经知道眼前的人物不是好惹的,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喊道:“不要以为有曹操护着你,你就可以横行无忌!践踏皇权,要付出代价的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乱臣贼子,祸延九族,人人皆可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