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笳反驳,“没有醉,是烛火太旺了,照得脸红。”还理直气壮的补充,“某从来不会醉的。”

    他鲜少这么活泼,有板有眼的反驳她,发表着自己的观点,两个人像幼稚的小学生,讨论着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烛火太亮。不像出门前还是一副君子做派,翩翩微笑着,礼貌的告知于她:我一会回来,你耐心等我哦。

    林灰觉得现在的他可爱极了,决定放弃这个无聊的问题,转而问他,“你还知道我是谁不?”

    崔清笳看了她一眼,梗着脖子,“你是林三娘,今后…就是崔大娘子了。”

    林灰皱皱眉,“我不要。”

    崔清笳愣了一下,不知所以,有些慌张,问她,“为什么?”

    林灰大声说,“好难听。”

    崔清笳茫然,“……啊?”

    她嘟囔,“算了和你说不清楚,明儿酒醒了再说吧。”于是拉他过来,“快点,你把我的花钗取下来,就可以结束啦。”

    她亲自领着崔清笳,对着镜子,取下最大的那枚花钗,崔清笳捏着花钗站在原地,略有茫然,林灰倒是松口气,刚想着继续把其他钗挨个取下,崔清笳突然凑过来,声音居然软软的,问她,“三娘,吃了糕点吗?那可是…我亲自去求着店家做的。”

    林灰想起这茬,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恼怒。送安糕点火是因为崔清笳带火的,她还没找他算账呢,弄得她都吃不上了,但今儿也确实是崔清笳求着做了送来的,也是该谢谢,这功过相抵,林灰还是决定给崔清笳鼓励,“糕点很好吃呀,多谢崔郎记挂。”

    崔清笳候在她背后,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喝多了,晕乎乎的哦。”

    林灰被他可爱化了,笑得停不下来,“我说吧,你就是喝多了。是不是不舒服,那我问问挽月有没有醒酒汤,给你端一碗。”

    事实证明醒酒汤是早就备好了的,挽月一听她说就立马心领神会,招呼一声就有人端了碗热乎乎的醒酒汤过来。挽月道,“奴才们都在门外候着,要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林灰招招手示意明白,合上门端给崔清笳,看着他一口闷完,然后自己去梳妆台前继续拆钗子。

    新妇髻的神奇就在于仅用各种钗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发髻,拆掉一根钗,一缕头发顺势下滑,待全部拆完,又是头漂亮柔顺的青丝落在耳后,她拿着梳子梳了会,盯着镜子走神——今儿看崔清笳这酒量怕是圆不了洞房了,人还晕乎乎呢,估摸着换了衣服上床就得呼呼大睡了。娘的,果然不能对洞房夜有太多期待哈,想起来之前看科普资料,好像男性在酒醉状态下是较难有反应,甚至是有心无力,崔清笳今儿直接就是无心无力了。

    她垂头叹口气,感慨真是世事无常,结婚够麻烦的,忙了半天她还真什么都没捞着呢。

    刚想着一会喊挽月倒水进来洗漱了便睡了,明日一早还要去拜见公婆,不得马虎,结果一转头被不知名生物的温热鼻息吓得差点摔下凳子,慌忙中想摸个东西扶,下意思胡乱一扯,对方拽着她的手,一用力就把她带着坐回凳子上。

    她惊恐未消,抬眼一看,崔清笳也似乎有点茫然,拉着她的手,愣了会才说,“三娘…”

    林灰站起来,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带他往床边走了几步,“感觉好点没?一碗醒酒汤下去,还晕吗?要不要现在熄灯休息了,明儿再洗漱?”

    崔清笳蹙眉,和她在床沿坐了会,才说,“现在…就休息?”

    林灰挠头,“不然呢,挺晚了都,明天还要去拜见公……拜见大夫人呢。”又跟着打了个哈切,昨晚本就没睡好,此刻倦意上来,还真抵不住,“你也醉了,早点睡,头要是还晕的话,我找人问问有没有其他药?还是这醒酒汤不行?怎么喝了更傻了呢?”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更像是吐槽,正打算起身去换衣叫水,没想到崔清笳就着握着的那只手往前一带,林灰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他身上,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