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笑得很贼,“没事啊,只是结婚又不是怀孕啦,姐姐答应吧答应吧,可以晚点再生孩子呀,先结婚了多好呀。”

    林灰立即拿高跟踩他,“你还说你不知道?看你乐得嘴都合不拢了,美得你……走了,赶紧回去吧,冻死了。”

    钟安南还往前走两步,“姐姐我送你呀。”

    话音刚落,旁边的黑色大众摁了几下喇叭,林彬的声音穿过寒风直抵耳膜,“拜托姐,我等半小时了,钟安南你能不能别缠我姐了明天不就能见面了今天别说话了都说了一天了拜托拜托快滚吧钟狗!”

    所谓再敬佩的人也不能长久相处,总有一天某些东西会突然破灭。林彬回忆起小学崇拜的看着钟安南,初中喊他“班长大人”,高中渐渐发现他走下神坛,当时还高兴于原来学神也是普通人,觉得挺乐呵。大学…大学就是现在了,林灰整天被他抢走,从早缠到尾,不小心听次墙角,撒娇听得林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偶尔挑拨下姐弟关系,气得林彬改口喊他“钟狗”了,对比当年“钟神”,可见一斑。

    钟安南蛮不在意,挥挥手表示等会,又巴巴的凑近说,“那姐姐回去了给我打电话啊?明天几点来接你啊?”

    林灰跺了跺脚,呼出口冷气,“那么晚了,你早点睡,不给你打了哈。明天林彬说想吃饺子,我去买点面粉什么的在家做。”

    他从善如流,“那我也来帮姐姐,几点啊我陪姐姐去菜市场。”

    他们一边走向角落里的车一边说着,临到车前,他亲自打开车门送林灰上车,林彬冷哼一声发动车子,他还不愿走,笑得极乖巧的冲林灰说“拜拜”,又让她一定发消息给他。林彬刚想说什么,被眼疾手快的钟安南的一句话堵回去,“哼,这么大了还让你姐姐包饺子,不知道心疼你姐啊,个姐宝!路上小心点我女朋友坐车上呢!”说完施施然一转身,走了。

    林彬:“………………”

    林灰笑得停不下来,把车窗摁起,另一边林彬气得不行,说钟安南何时这么不要脸了,边拐着弯驶离了天承水苑。

    她问,“你俩之前不是关系很好吗,怎么突然这么幼稚起来了,天天吵嘴。”

    林彬不服,“哪里说我幼稚!拜托姐,你看看他,仗着你喜欢他,天天撒娇,天天和我抢你…你可是我姐呢,他老搁我这炫耀,晚上打电话都占我线,气死我啦!”

    他忿忿,“来路上他还说呢,说他一毕业就要和你结婚,我说他做梦去吧。姐你没答应吧,应该不会吧?靠就这么便宜他了我不服气啊!”

    边说边偷看着林灰的表情,她沉默片刻,从包里翻出手机就想打电话去骂他,还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个屁!

    到底是抵不过家长的想法,似乎外人看来,二十八也是很大的年龄了,林灰本想犹豫段时间再说,但没料到钟安南会在毕业典礼上求婚。

    钟安南相当不拘一格,拍完毕业照,还穿着学士服,立马从不知道哪掏出戒指盒和鲜花,跪下求婚,旁边立即爆发欢呼喝彩声,又因为对方是人气学长,围观者不在少数。大学生又是最有活力不嫌热闹大的人,林灰作为十级尴尬癌患者差点当场去世,趁着最后一口呼吸答应了求婚,下一秒就是拉着钟安南跑了,远离这人声鼎沸之地。

    代价就是回过头看旁人偷拍的照片,她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扶额捂脸,不知道的是害羞,知道的才能理解她有多想立马掉头就跑。只有钟安南依旧风度翩翩,从跪地求婚到事成相拥,堪称杂志硬照,让林灰甚为感慨,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林彬万般不舍,林灰也有相同意思,最后软磨硬泡把婚礼延迟到八月初举行,挑了个良辰吉日,先领了证,婚礼一切事宜都是钟安南和秦朗讨论,她在北京工作到七月末,请了年假回来结婚,顺便也带回在北京呼呼大睡的林彬。

    林彬保研到了隔壁北大,和钟安南的战争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有点两相为敌的意思,林灰问他他只说,终究恩仇一念之间,此事挽回不了,林灰莫再挣扎。他一副怅惘表情支着下巴,听完林灰满脸复杂,问他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武侠,他支支吾吾,说昨晚熬夜重温了射雕英雄传…

    她摆摆手走了。

    说起婚礼,她的婚礼再怎么漂亮震撼,给她留下的印象到底是不比林彬的。

    林彬是在研究生毕业后和谢颜求婚的。谢颜考研到清华,和他隔着个学校谈了漫长三年恋爱,一毕业就迫不及待求婚,同样赶在暑假结婚了。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林灰亲手操办,订日期订酒席,和亲家商谈事宜,几个年迈的姑姑被她从乡下接来,没让她们出力干活,只当轻轻松松参加场侄儿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