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二人去隔壁借车,现在走出去有找死的可能。还好隔壁邻居家的车能开,就是得在室内发动车子然后开出去。虽然有在路上抛锚的可能,但总比直接在外面走要好得多。

    邻居家女儿正好国庆回来休假,结果就被困在家里了,她家只有她和她妈妈,褚清两个去借车的时候,其实她们不愿意借,因为现在借车,很有可能就收不回来了。但褚清两人苦口婆心说自己朋友在外面回不来了,再不去接朋友,人就没了。最后邻居阿姨看不下去,还是让女儿借车给她们了,至于钱,褚清想给,但阿姨说算了,还说以前褚清外婆在的时候,两家人关系挺好的,不想谈钱。

    邻居阿姨姓张,张姨在褚清小时候也经常抱她逗她,褚清认识,但出去读书工作多年,长大后就没怎么见面了。现在张姨还肯帮她,也确实是看在褚清死去的外婆份上。

    两人借到车后,马上开出去接怀尧,一刻也不耽误。车子开出车库的那一瞬间,车窗上瞬间凝结了一层冰霜,尤其是前车窗,看路都有点模糊。

    昨天她们走半天都没打到车,今天回来的时候,也是花了大价钱请别人给她们运东西回来。这个时候,只有少数几班公共汽车还在运行,但也得靠运气才能坐到,有的半路抛锚,就得完蛋。大多数她们镇上的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极端天气,谁不害怕啊。但也有不怕的,为了多挣钱,这时候,就是有人坐地起价,一公里几百块,那也有人愿意出这个钱。

    有了车之后,开去镇上就只需要十几分钟,只不过由于低温,马路开始结霜,有些打滑。所以何欢也不敢开太快,褚清坐在副驾驶,摸了一下车窗,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寒冷。

    车窗外的世界,仿佛被灰色所笼罩,明明天上没有乌云遮盖,却像极了阴沉的下雨天。并且这时候,已经隐约可见天空中开始散落细小的雪花。

    这种偏南方的小镇,十月二号竟然就开始下雪了,简直不能再诡异了。褚清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最可怕的,后面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只是小雪,之后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

    很快,她们到了镇口的车站出口,那里有几家修车铺和早餐店,都还开着,卷帘门放下来,但没关严实,里面有灯光漏出,看得出来有人。褚清拨通了怀尧的电话,让她赶紧到这辆白色轿车边来。

    然后褚清就看见一个穿得圆滚滚的黑羽绒服女人,从一家早餐店里挤出来,拖着个巨大无比的行李箱,快步跑过来。跑到车前,轻敲了下车窗。

    褚清下车帮怀尧拿行李箱,这行李箱放后备箱放不下,太大了,只能放后排。两人艰难地把行李箱塞进去之后,怀尧也坐不进去了,只能到副驾驶和褚清挤一挤。要换在平时,两个人挤在副驾驶,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没那么讲究了,只能勉强坐一起,赶紧回去。

    怀尧人不大块,但衣服臃肿,两个人夏天还能并排挤着坐,现在可真不行。于是她转过身,侧坐在褚清腿上。“没想到你们还敢开车来啊?”

    “嗯,我们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不开车可能在路上就得出意外。”褚清的手不知道放哪儿,有点尴尬,抓着车门把手。

    怀尧点头,从嘴里哈气,双手合拢,借着热气搓手,把手掌搓热了,然后稍微转身,把温暖的手掌按在褚清脸上,捧起她的脸说:“哎呀,你来接我,那就是不生我气啦。”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褚清表情就变得非常冷淡。但怀尧又用手捧着褚清的脸,把她嘴都挤得撅起来了。所以褚清冷着脸,撅着嘴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怕。

    何欢专心开车,这种鬼天气,谁也不敢分心,他只随便说了句:“哎,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们几个就不生你气了,虽然被你抛下还是有点难过,但我们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还是可以不计前嫌和好如初的。”

    褚清咬牙:“谁说了可以不计前嫌?”

    怀尧“哎呀”一声,噘嘴:“好嘛,等回去之后,我跟你道歉嘛,你想我怎么道歉?”

    这个女人,利用她可以利用的一切优势,为自己谋求利益。褚清清楚这一点,但她却不想责怪怀尧,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

    回去的路上,雪越来越大,开车已经有点困难了,还好路上没多少车,何欢经验丰富,慢慢开也没多大问题。

    何欢皱眉:“这雪好像越来越大了。”

    褚清点头:“确实,我们来时的路上,雪花都是小颗粒,现在路边都已经开始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了。”

    “可是来回我们也就用了几十分钟啊,没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