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每月二两银子的好差事难找啊!管他是谁,只要给他月钱就好。

    往后的每一日,苏嘉都老老实实的来此当值,日子过得虽然紧巴些,好在他们都是知足之人,最擅长的便是苦中作乐。

    这银子越花越少,云禾寻思着时常在外买菜并非长久之计,于是她跟念柔一合计,去街市上买了些菜种,将灶房旁的一小块空地收拾出来,在自家院子里种些葱蒜辣椒蔬菜之类的,又买了几株月季,种在院子里。

    坐在屋里的苏鸣不便出门,打开窗便能看到院中生机盎然的花枝,心情也会好一些。

    大夫每日都会过来为他针灸,将养了一个月,苏鸣的腿逐渐好转,无需旁人搀扶,亦可走动几步。大夫嘱咐他不可久立,当需循序渐进,若必须行走,最好备一副拐杖,尽量别让左腿使力。

    如今兄长已能自理,云禾不必每日都看护着,她一直在家闲着,难免觉着无趣,再者说,他们还欠四爷五十两银子呢!苏嘉挣的银子得攒起来还给四爷,是以云禾琢磨着她也得出去找点儿事做。

    念柔时常胡思乱想,情绪极其低落,她也想找个活儿,打打岔,与家人商议之后,两姐妹便一起出去找活计。

    念柔最擅长的是刺绣,京城的绣娘多的是,但会苏绣的绣娘却是宝,凭借精湛的绣工,念柔很快便得了一份活儿。

    穿越之前的云禾上大学时曾在苏州待了几年,房东是个手艺人,懂得苏绣技艺,怎奈她的子女都忙于工作,不愿意学这个,云禾对苏绣很感兴趣,闲暇时间常跟着房东阿姨学刺绣,对苏绣有一定的了解,也懂得一些技法,但算不上精通。

    毕业之后她渐渐忙碌起来,也就没工夫再去练习,技艺难免有些生疏,方才掌柜的让她二人一起绣一方手帕,云禾所绣的蝴蝶花枝尚算灵动,但色彩渐变得有些生硬,不如念柔所绣的那般自然,掌柜的只需要一个人,便选了念柔。

    念柔不愿与云禾分开,央求掌柜的把云禾也留下。云禾当即表态,“何掌柜,我的绣工的确不如小念,但我有基本功,有恒心,我可以努力去学去练,争取达到您的要求。”

    何掌柜摆了摆手,直接拒绝,“我这裁衣铺子做的都是官商富贾的生意,她们要求极高,容不得出错,再说我还有其他的绣娘,现下只招一个即可,你还是到旁处去问问吧!”

    何掌柜的坚持不肯收她,云柔又陪着她到别家铺子询问,奈何别家都不招人,念柔替她惆怅,云禾却不气馁,第二天又跟着念柔一起去了那家铺子。

    一见念柔,何掌柜的十分欢迎,可瞧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何掌柜顿感头疼,不耐啧叹,“都说了只收一个,你怎的又来了?”

    “我想来学艺,我可以不要工钱,帮你们打杂,做什么都行。”云禾之所以坚持来这儿,是因为她真的喜欢刺绣,难得有机会接触到古代的绣娘,她想近距离的跟她们学习这些传统手艺。

    这绣坊里的绣娘们各有本事,湘绣,蜀绣,皆有传承者,云禾想多学一些,即便将来不能常留京城,仍回到苏州,她有了技艺,指不定也能开家裁缝铺子呢!

    为学一技之长,她才厚着脸皮又来央求何掌柜。

    “是啊!何掌柜,我姐姐她做事很麻利的,人也勤快,断不会偷懒,你就让她试试吧!”

    耐不住她们姐妹二人一再求情,何掌柜只好答应让她暂留一天,看她的表现。

    云禾欢喜相谢,而后跟着念柔一起去往铺子后头的绣坊中。

    这后院的绣坊十分宽敞,共有八间房,当中三间打通相连,绣娘们皆坐在一起做活儿,东边两间是盛放布匹衣物之所,外加一间接待贵客的厢房,西边则是灶房和用膳之所。

    念柔从七岁那年便开始接触苏绣,她虽年轻,却已有十年的绣龄,算是老手了,是以她一来,何掌柜便给她安排了活儿,云禾则在旁瞧着,谁需要分丝,换线,需要什么布料,她都可帮忙跑腿打下手。

    绣娘们忙起来,没工夫去倒茶,她还管端茶递水,到得晌午,她便到灶房去帮厨娘一起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