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打开电视。后天的访谈预告片已经出来了。尓蓝看着都觉得羞涩,那么多那么大的头衔,诸如什么华人世界最有潜力的女作家,新书在美洲创下销售记录等等,尓蓝突然觉得对自己有些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无趣的新闻节目,尓蓝直接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她拽了一条早就准备在沙发边的毯子盖在身上。

    半夜,窗外电闪雷鸣,再次被梦魔惊醒,低唤着陌存的名字,却没有回音。

    初到美国的时候,每次雨夜都是这样一身冷汗被惊醒。直到摸到枕边的手机早已不是国内的款式,才勉强反应过来,她已经没办法再在这种时候找到陌存,听他温柔地安慰她,没事没事地入眠。

    她只能找来家里所有的被子,把自己埋在一堆被子里,或者干脆爬起来打开家里所有的灯上网通宵。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抑制住思念与恐惧。

    突然,电话响起来。在这午夜,有些突兀。

    是陌存的电话,这样的日子,听到他的声音本身就有能让人安定的魔力。至少,这对于尓蓝来说是很有用的。

    “尓蓝,下雨打雷闪电了。你没事吧?”陌存在她家楼下的车里,见她家的所有灯都亮了,就知道她醒了。

    “有一点事。”尓蓝本想说没事,可看看窗外狰狞的闪电放弃了逞强的打算。她允许自己再任性一次。

    “开门……”

    尓蓝错愕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拉开门就看到狼狈湿透的陌存站在他家门口。头发上衣服上都在往地下淌着水。

    她赶紧把他拉进屋子里,递给他一条毛巾:“先去洗个澡,我帮你把衣服烘干。”

    屋子里突兀多出来个人,即使外面仍旧刮风下雨,尓蓝已经不害怕了。

    其实只要他与她同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衣服烘干之后,尓蓝放在了浴室门口的架子上,然后乖乖坐到沙发上去看午夜档的电视剧。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大多是些新闻或者肥皂剧,尓蓝就借着电视声音的掩饰呆呆地出神。

    陌存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的是这幅景象——电视里放着无趣的午夜新闻,尓蓝就怔怔地看着电视出神。

    “不准备睡了?”陌存坐到尔蓝旁边,擦着半干的头发。

    “不困了……”尓蓝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陌存打断她,夺过电视遥控按了off。霎那间,房间里除了月光,一片黑暗,耳边再响起陌存的声音:“不是不困,是不敢睡对吧?蓝蓝,你以前不是这样口是心非的……”

    “我没有。”尓蓝有种被莫名戳中心事的感觉,强词夺理。

    “好了,睡觉吧。蓝蓝乖,没事没事的。”陌存把尓蓝轻轻搂进怀里,让尓蓝靠在他肩膀上。

    闻着熟悉的陌存的气息,这一觉尓蓝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一早起床,才知道昨晚狂风大作,小区里的树吹倒了一半。尓蓝早早地起床,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其实尓蓝也做不来什么爱心早餐,一根烤肠,两片土司一个煎蛋,这几乎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复杂的早餐样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