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东西还在宾馆,回去的路上桑婪因为惊异于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而生气,忽略了跟在她身后异常沉默的少年。

    直到到了住处,她准备进房间换衣服时发现少年游魂一般跟在自己身后。

    “怎么了?你不回房收拾下吗?”

    少年垂着头不说话,桑婪察觉他状态不对,打开门带他进来。

    今天这一趟桑婪实际上是有些后悔的,她其实应该听少年的话,但她当时以为还有余地能够转圜,以及情况没有那么糟。结果不仅没有达成目的,还相当于是把少年的伤疤给扒开了。

    她瞧着看不到表情的少年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今天什么也没看到听到,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听到她的低声话语,少年微怔。他抬眸,眼里晦涩无光。

    “学姐……我是不是很糟糕?”

    桑婪一愣,眉头紧皱:“不是。”

    少年苦笑了下,“学姐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

    他知道什么?桑婪看着他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觉得他并不知道。

    肩背弓缩起来的少年像一只刺猬,弱小无助又想要保护自己,桑婪看得心里不是滋味,拍了拍他的肩。

    “小鹿,你很优秀。你能考上平川大学已经足够证明你的聪明努力,出身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选择的,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未来却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完全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算你被抛弃了,摆脱这样的环境没什么不好,向前看,你拥有光明的未来。”

    桑婪不怎么会安慰人,她尽可能地想安抚少年的情绪,也不知道他究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她伸长手臂,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少年僵住,眼睫轻颤地任她抚摸。

    短暂的接触没有感受到温度,但是轻柔的抚慰还是传到了少年心底。少年盯着自己的脚尖,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他原先以为的那些嫌弃鄙夷都没有出现在她脸上,她真的,太好了……

    本来想让他就这么回去收拾完直接走,桑婪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觉得还需要多和他说说话,帮他转换一下心情。

    她想了想,努力找话题:“你母亲那边是怎么样的?她能给你帮助吗?”

    少年微顿,答:“我没有见过她,她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不想找。”

    没想到又踩到少年痛处,桑婪眼皮一跳,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她转移话题:“那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很有朝气充满生机的名字,看得出是寄予了美好期望的。”

    而且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这样的名字绝不可能是那个男人取的,从文化底蕴和态度上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