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陷入一片逼人的静谧之中。

    可顾景淮迟迟没有发作,一片风雨欲来之前的平静,让人更加的难以呼吸,宫中往来的宫人们也都下意识的绷紧弦。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皇后德行有失,阴狠毒辣,残害嫔妃……不堪中宫之位,念及多年夫妻情谊,朕不忍杀之……现剥夺后位凤印,责令皇后不日前往寺庙反省。”

    皇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不是我谋害的范昭容啊,陛下……”

    “不是臣妾派人去刺杀范昭容的,您相信臣妾这一回,臣妾是您的发妻啊,陪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祈求地拉着帝王明黄色的衣角。

    帝王垂眸看她,那双幽深的眸子没有波动,像是深渊之下的寒冰,冷冽摄人,他看着她的时候,便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冷漠的看着蝼蚁。

    皇后拉着明黄色衣袍的手抖了一下。

    深深的寒意从脊背一路爬上脑中,发丝都叫嚣着危险,空气中也带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可是她不能退缩,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若是陛下走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

    端庄雍容的皇后脸上失去了过往的矜持和傲慢,伏在顾景淮的脚下,潸然泪下,“陛下,臣妾是清白的啊,臣妾绝没有派人……”

    “朕何时说过范昭容遇刺?”帝王好整以暇的低头看她,似乎是觉得有趣,嘴角含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皇后立即像是被静止一样。

    是了,陛下封锁了消息,若不是因为心中有鬼,为何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得知范昭容遇刺的消息。

    “臣妾、臣妾只是担心范昭容被人陷害,若是在天牢受了什么委屈,臣妾也能帮着周旋一二。”

    顾景淮突然笑了出来,看着皇后这张虚伪伪善的面容,从她不择手段嫁给自己的时候,便是这幅虚伪的做派,事到如今,还不肯认命。

    皇后在顾景淮的笑声中渐渐红了脸,仿佛那笑声掀开了她身上的遮羞布,身边的宫人知道了她的隐秘一样。

    “朕问你,你若是答得好,朕便再斟酌斟酌。”

    皇后猛的抬起头来,眼中爆发出希冀,亮的惊人,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张而激动地看着顾景淮,“陛下您说。”

    “你真的无辜吗?没有推波助澜,没有刻意诬陷范昭容害人。”顾景淮紧紧地的盯着皇后,看似正色,实则眼底有些漫不经心。

    颀长的身姿逆着光,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拇指上面的玉扳指,雕刻般的线条凌厉,狭长的眸光明明灭灭。

    久居高位的压迫感袭来,让人像是有一种被玩弄的无力感。

    他不在乎皇后的回答,因为他心底早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