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溪听见这话垂下了眸子,心说连自家仆人都嫌弃,柳文清的品性得烂成什么样。

    沐云溪现在的容貌虽然被她自己说丑,但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憔悴过了头,不太符合现在的年龄而已,再加上她身形瘦小,这么一垂眼就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了。

    家仆一瞧沐云溪这般模样心里不禁动容。甚至以为她后悔来这里了,但因为脸皮薄说不出离开的话。

    于是家仆主动给她搭台阶:“姑娘,要不听在下一句劝,今年的遴选别参加了,明年再来吧。”

    “啊?”沐云溪懵懵的抬头,要是明年再来,她岂不又要多挨一年骂。

    倘若她死着也就算了,可眼下活过来了,这一口一个女阎王,听的她心里跟塞了棉花一样难受,想骂却又不能骂,只能越来越沉重。

    家仆和她对着懵:“难道姑娘很想参加这次遴选?”

    “特别想。”沐云溪坚定点头,她可不想在多挨一年骂。

    “那······”家仆无言以对,他在清丰县第一次见到这么勇敢的姑娘,最后只能投去佩服的目光,道:“祝姑娘遴选顺利。”

    沐云溪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懂礼数的家仆,朝他道了句谢,便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倚墙而站。

    那墙缝里伸出了几根嫩绿色的狗尾巴草,她伸手揪了一根捏在手里掐玩起来,那柔弱的根茎立刻出现了甲痕。

    百无聊赖之际,沐云溪不禁思索起这县丞府的人和事。

    按理说,一个家仆都能养的这般知晓礼数,更何况柳文清呢,想必之前肯定翩翩公子中的翩翩公子,可性情怎么能变化这么大呢?

    而且一连弄死十八位新娘,还统统给她们分了尸,这已经称的上歹毒至极了,称他为人都侮辱了“人”这个字。

    除非柳文清真的不是人了,而是因为体质特殊,被邪秽附了身。那会是什么样的邪秽呢?分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时,旁边几个和她一样等待遴选的男子,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话题也突然岔到了这上面。

    “照我说!这县丞府的公子八成不是人了!十八个,整整十八个姑娘啊!”

    “我赞同这位兄台说法,性情转变这么大,柳公子一年前肯定是遭遇了什么,然后被邪秽附了身!肯定的!”

    “那诸位兄台觉得,附身柳公子的邪秽,是什么人死后所化?”

    说到这,场面突然安静了几秒,沐云溪心道:爱谁谁,反正要想弄清这件事必须得从柳文清入手,因为新婚夜的发生的事除了新娘便只有他知道了。

    “依我所见!”这时,一人突然掷地有声的说:“附身柳公子的邪秽不是别人,肯定是她!”

    “谁?”

    几人立刻把脑袋挤在一堆,就为听到那个答案,甚至连沐云溪也竖起了耳朵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