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中的灯光,如倾泻的金色瀑布般流光溢彩,香槟杯叠放成高塔,鲜花和丝带簇拥着,仿佛由水晶构成的高山。

    穿着笔挺的衬衫和黑色马甲的侍者穿梭在客人之间,轻轻放下手臂,托盘上的酒杯被取走后,他们矜持的点点头,仰着头走开的背影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我真是没想到,竟会在这儿遇见一位与我同样通读密茨凯维奇,有所感悟的绅士学者,我去立陶宛时还曾拜访过他的故居……”

    “哦,是的,女士,我自魏玛行过时听闻他与哥德的友谊,他应当非常喜欢歌德的诗,这从他的《青春颂》中便可见一斑……”

    靠近窗户的窗台右侧,席勒正与一位满头白发的太太攀谈着。

    很快,话题变得深入了一些,这位姿态优雅的老妇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原谅我学识浅薄,对心理学实在没什么了解,我知道那些咋咋呼呼的小子们,以鲍尔斯家的一对兄弟为首,总是把什么脑波、读心术、心灵感应之类的词儿挂在嘴上。”

    “若真要我为他们这些神神叨叨的新兴词汇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那我觉得‘心理学’应该再准确不过,人们应该依赖成系统的知识,而不是指望着天上掉下来什么超能力,您说呢?先生。”

    “哦,夫人,您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作为心理医生,我总是要不厌其烦的给各种病人解释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读心术,我会不会看出他们的秘密,或他们晚上吃了些什么……”

    看着席勒满脸的无奈,老妇人低沉的笑了起来,然后看着他说:“说实话,我对联邦调查局没什么好印象,但我也得承认,能够在那里供职,甚至是教导实习特工,一定学识渊博,同时备受国防安全部的信任。”

    “您过奖了,夫人,我不过是……哦,你好,请问有事吗?”席勒转身看向走到他身边的一名侍者,这位侍者的手上拿着托盘,托盘上有一个细细的香槟杯,里面装着清澈的酒液。

    “韦恩先生邀您共饮一杯,感谢您赏光参加今天的宴会。”侍者颇有分寸的微微收起下巴,低头笑了笑,老夫人轻轻摆了摆戴着真丝手套的手,并说:“快去吧,席勒先生,韦恩先生一定对您非常好奇,哥谭新一轮的投资项目当中有不少难对付的刺儿头,他正需要一位心理学家的帮助呢。”

    席勒轻轻拿起了侍者手中托盘上的酒杯,对着老夫人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意思是领了她的情,毕竟她刚刚透露出来的信息很重要,至少对于一个真的第一次来到哥谭的人来说很重要。

    简而言之就是,布鲁斯·韦恩需要你,在谈判之前和之后才知道这个信息,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席勒端着酒杯,从靠窗的一侧走到了更靠近舞会大厅楼梯的那一边,布鲁斯·韦恩正被许多人簇拥着,全都是哥谭各个知名家族的子弟。

    “埃利奥特、凯恩、鲍尔斯……”剧院当中的布鲁斯轻轻地念出了这群人的名字,然后将目光放到了那个摘下面具的英俊男人身上。

    很显然,屏幕中的布鲁斯·韦恩并不苍老,虽然年龄比剧院中的布鲁斯要大,但只能说是稍显成熟,像是在向中年迈进的青年。

    他的气质却与布鲁斯截然不同,当然他也伪装成一个花花公子,但并不浮夸和浪荡,而是显出一种游刃有余的成熟风范。

    这种风范正体现在他有条不紊的与周围四五个名流对话,但丝毫不显得忙乱,对于不同人的言谈举止的应对的也非常妥当。

    不论是骄傲的仰起头,矜持的颔首,还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令人心醉的魅力。

    “看起来,这个宇宙里的你是个交际花。”戴安娜一边低声笑着一边说:“做的比我要好多了。”

    布鲁斯刚转头看她,这位寿命远比普通人类长的公主轻轻的撇了一下嘴角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更习惯于当一个战士,觉得只要奋勇冲锋,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

    “在战争年代当中,我收获了无数英勇无畏的夸赞,可也曾有人对我说,当这个残酷的年代过去,我也要走入人群之中,为我的故乡和同伴,在人类社会中找到一条出路。”

    “我学习了很长时间人类的礼仪,可有时候还是会闹出笑话,像个冒失的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