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直接冲过去,他会告诉你真相吗?”

    “我不直接冲过去他也不会告诉我真相。”

    蝙蝠侠又沉默了,斯塔克一边往外走,一边扬起了手说:“得了,没那么多弯弯绕,我每年最少花2亿美金在我的精神健康管理上,佩珀和奥巴代亚都可以作证,这还比不上彬彬有礼的递一瓶红酒过去吗?”

    蝙蝠侠不说话了,但是他可能感觉到他的态度并不赞同,斯塔克一边乘上飞梭一边说:“从你的态度我就能感觉到,你遇到的那个席勒应该和我认识的这个有很大的不同,他大概很讲究礼节。”

    “对我认识的这个席勒来说,如果我现在拎着一瓶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来说都贵的要死的红酒去找他,他一定会在我的精神健康管理预算上狠狠添上一笔,来治疗我因焦虑症而并发的社交不良症状。”

    “随你的便。”蝙蝠侠只能这么说。

    飞梭很快停在了阿卡姆疗养院,可前台的接待人员告诉斯塔克,席勒并不在这里,斯塔克有些得意洋洋的说:“看吧,我就知道,他现在准是在研究纳尔呢,席勒会消失几天,谎称是去度假,紧接着就会有一连串复杂到令人头疼的计划摆在我们的面前,我太了解他了。”

    “你打算阻止他吗?”

    “当然不,他的计划大多是有益的,而且总是能将许多纷繁复杂的事理成一条又一条线,让它们归于同一个目的,然后再分散成许多不同的小目标,一口气完成它们。”

    “老实说,这在我看来像个奇迹,但不论对我还是对人类,或者是九大国度来说,都不算是坏事,也可以说是大有裨益。”

    “但的确在某种程度上,我必须阻拦他,因为完成这个计划的过程当中,他在无节制的消耗他自己,之前我弄不懂他那一连串复杂的计划,找不到插手的时机,想干扰他又怕自己搞砸一切,现在可大不同了。”

    蝙蝠侠在斯塔克的脑中传来了一个肯定的念头,他用一种平铺直叙的陈述句语调说:“你抓住一个线头,我就能破解一切。”

    “谢谢你,老兄,要不是你是个跟我一样的阔佬,我肯定愿意花大价钱雇佣你当我的幕僚。”斯塔克吹了个轻浮的口哨说。

    “还是留着支付你的精神健康管理费吧。”

    斯塔克丝毫不在意蝙蝠侠特有的冷幽默。

    他们两个的状况非常古怪,他们本应该是双方最不喜欢的那种人,对蝙蝠侠来说,斯塔克太过感性,情绪激动,总是喜欢在严谨的计算和推断当中加入太多的灵感,无所顾忌的拉低做事效率,生活不能自理,私生活还比较混乱,抽烟酗酒泡吧样样不缺,是个十足的浪荡子。

    对斯塔克来说,蝙蝠侠像个老古板,生活必须一板一眼,毫无激情可言,怀疑心太重,追求细枝末节,认为灵感迸发出的火花只会推迟事件完成的效率,追求绝对的理性,还总喜欢说冷笑话。

    这样两个人确实很难合得来,但神奇的是,在他们共用一个身体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克制自己的那些缺点,甚至是主动放任,让它们突出的显现出来。

    斯塔克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喝醉过了,那只是他之前焦虑症发作,逃避现实的表现,但最近一段时间里,他很喜欢在实验之后小酌,让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也在某种程度上麻痹蝙蝠侠的大脑,或者把自己扔进震耳欲聋的舞池,尽情摇摆身体。

    蝙蝠侠强迫症越来越严重,每一根笔、每一张纸都放在它们指定的位置,在每一页的日历上以不同的符号指向不同的密码,然后再指向不同的行动,记住他们见到过的每一张脸,记住每个人最微小的外貌和行为细节,并分门别类的储存它们,所有生活上的细节都井井有条,日复一日。

    他们在一个人的时间里体验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放浪与古板,轻松与严谨,闲适与紧张。

    钢铁侠和蝙蝠侠也并不是完全不为社会眼光所困,在正义联盟当中,蝙蝠侠不能放任自己喝醉,因为他是所有人的指望,在复仇者联盟当中,钢铁侠也不能表现的太紧张,因为那会让所有人都紧张。

    在他们使用自己的身体时,因维护形象和身份而不能去做或者因人格而想不到去做的事,在他们共用一个身体的时候,便可以尽情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