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现下已是戌时,若在不归去,府内就要挂锁了。”

    门外小厮轻轻扣门,话里话外带着一丝焦急,顾老太太虽然允了南晰随意外出的权利,可要到了规定的时辰没有回府,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孟先生,在下与您年龄虽相差许多,但畅谈间却实在投缘,不过时辰已晚,在下也该离开,愿孟先生对我今日所说之事慎重考虑,若是同意,只说与这里的掌柜,余下我自会一一安排,

    当然,先生若是觉得此事还是不妥,我仍会助先生一臂之力,将残害百姓贪污嫌犯拉下马来,这也是我的本意。”

    顾南晰所述之话皆是肺腑之言,上一世她在深闺之中就对这位孟子卿的事迹有所耳闻,也甚是佩服对方的为人与才学,今日一见便知,这孟子卿果真注定不会是凡人。

    而她需要一位能在朝廷上为她打听消息之人,这是她的第一步棋,在落子之前就验算过千百遍。

    “恩人待在下的,在下无以为报,今日与恩人畅谈之后,更是十分佩服,但在下始终心有疑问,百思不得其解,望恩人解惑。”

    那孟子卿已及弱冠,学识渊博文采四溢,就连一副皮囊都生得异常好看,谁人不赞一句温文尔雅的翩翩少年,此时虽辗转病榻,身着简单的家居内衬,也掩盖不了他那通身的气派。

    “先生,但说无妨。”

    见孟子卿有被她说服的趋势,她也多了两分热情。

    “为何是在下?”

    “我也不瞒你,想必你在家中也常常能感受到不少的视线,那便是我派去的人手,要不然也不能在第一时间,救了你的性命,”

    床上的孟子卿并没有什么动作,与她想的一样,这人恐怕早就有所怀疑了,顾南晰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扯了扯嘴角,

    “贪官之事我也一直调查着,但苦于一直没有对方贪污实质的证据,三个月前,我才得知磁县县令手中有太守的把柄,

    刚想进一步联系,那位县令却突然暴毙,几经暗查之后,我得到了你是他幼年好友,且县令身亡前曾与你秘密会面的消息,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她这一番说法,是一早就想好的,为了找到孟子卿,她确实是从贪污一事入得手,就是此人日后查起来,也找不到一点不对之处。

    孟子卿自然也知道,对方的说辞没有可疑点,且日后查起来,这些消息他也能得到,对方没必要撒谎,若是同他一样,是个为百姓谋福利之人,就是为这人传递些消息,想来也没什么大碍,且不说这些,待到他高中之日,还不知是何时呢。

    等到顾南晰回到顾府,已经是戌时三刻,紧赶慢赶总算在落锁之前进了门,在房内换了贴身的衫裙,她到底年龄还小有些吃不消,就早早就寝了。

    等明日父亲来后,还有的事忙,香岚就将屋内的烛火熄灭,取了辱塌守夜。

    第二日早晨,顾南晰照旧写了大字,做了功课,于午膳前去向祖母屋里请安,一老一少闲谈正欢,突然听见外间嘈杂,有人匆匆来报:

    “太太,小姐,老爷回来了。”

    那人进屋,急急忙忙的向屋里的人行了礼,才开口回话。

    “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