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字穆清,是沈老将军的嫡长子,善骑射,注重方略,用兵灵活,不拘古法,年仅十四岁,就跟随老将军征战沙场,尤擅长途奔袭,迂回战术,十七岁时初次领兵征战,率领六百沈家骑兵,深入敌境,埋伏,偷袭,游击作战,不过数月就把敌人杀的四散而逃,以少胜多,斩获敌人近两千人,从此一战成名。

    而一切的开端和结束,在永熙七年那年秋季,大梁来袭,沈老将军旧疾缠身,沈将军自请代父出征。

    那个时候的沈穆清才刚行弱冠之礼,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

    “呦,新来的,这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也来参军?”

    “你不要看不起我,保家卫国是我们年轻人的责任!说起这个,你难道不知道沈将军?他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就跟着老将军去征战沙场了。

    如今我已经年满十七岁,还晚了三年呢!”

    十七岁的钟行提了大小的包袱,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最后一波的征兵报名,负责登记的士兵却死活不肯记下他的名字,钟行也带了火气,仰起头正气凌然的谈起自己一直追随的目标,却没赢得喝彩,反而周围一片哄笑声。

    “穆清,看见没,新来的不肯买你的帐,只肯买人家沈将军的账呢。”

    钟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这听了半天,才猛然发现穆清是沈将军的字,而那些士兵看向的方向正是他面前负责士兵登记的这人。

    这下钟行闹了个大红脸,推崇赞美了半天,结果本人就坐在对面。

    “行了,行了,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是不是皮痒了?”

    作势和那些士兵招呼几句,沈穆清才转过身正视面前的钟行。

    “你还挺有出息,和你说那么多,是因为你是这批征兵来报名的人里年纪最小的,本来想劝你回去,你可倒好把我搬出来了,我和你能一样吗?我那会儿情况特殊多了,现在有我们这些大人呢,你怎么小来凑什么热闹!

    不过我这也听了半天,知道你是铁了心了,这样在新兵营训练的这三个月再好好想想,到时候给我个答复,正好我亲兵队里还缺个人。”

    钟行有些发蒙,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小子可走大运了,那可是沈将军的亲队,多少人想求还进不去呢,还不谢谢沈将军。”

    旁边的老兵善意提醒,钟行这才回过神来,依旧呆呆的,张着嘴使劲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还是沈兰州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钟行围着营帐遛了一圈,又提点了几句,就送去了新兵营账。

    在新兵营的头一个月是最难熬的,但钟行心中有信仰,做什么都有劲儿,这一个月他过的十分充实和满足。

    大齐征兵突然,他们这些新兵再过两个月就要跟随大部队一起前往东北,到时候可就要真刀实枪的上战场了,钟行既激动又茫然。

    沈将军没有失言,新兵训练一结束,他就记到了沈将军麾下,除了打仗,将军还教了他很多东西,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什么都有。

    按将军的话来说就是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多学一些准没有错,沈将军麾下的士兵也都十分友善,他因为年纪最小,大家都爱让着他,他虽然有时逞强装作不开心被让着的样子,但其实他都记这些人的好,在沈将军营帐的那段日子,是他最无法割舍的回忆。

    可时光荏苒,该来的还是会来,他们挥师北上一路奔波到达了战场的最前线,在这里他用极短的时间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士兵。

    而那段记忆里,只剩下了血肉,黄沙,戈壁,和天空中盘旋的秃鹫,火焰,旗帜,嘶吼,满天的灰尘遮盖了整个天空,灰蒙蒙的世界里生与死每天都在重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