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那日谢谦已没了眼泪,捧盆摔瓦声声脆响里,他觉着自己除去心口那团热气外余下的已然也是个死人。

    这般浑噩一过就是十年,谢谦没想过自己能从定阳活着回来,也没想过能有今日。眼下他给檀玉搂在怀里,温热呼吸将他填满,耳边,他听到檀玉咚咚的心跳声。

    冷了十年的血好似要在这心跳里寸寸融化,将他从一具行尸走肉重新还原成一个崭新的人。

    檀玉有孕,这是谢府天大的一桩喜事,阖府的下人不管新旧均是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因着前一日还车马劳顿地赶路,谢谦想起这事儿又兔子一样蹿了出去把那老大夫请了回来,教他再给檀玉诊一次脉。

    这回谢谦立在一旁,恨不得拿支笔把老先生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唯恐漏了什么。

    听到老先生一再保证檀玉身子无事、腹中孩儿也无事,平日里只用八珍汤养着气血无需用药,谢谦才松下这口气,瘫坐在了椅子上。

    见谢谦这模样,檀玉忍不住就想笑。他指了吹雨给他倒茶,谢谦却拦了丫头的手,自己倒,边倒边对吹雨说:“不用伺候爷。爷皮糙肉厚的没甚事儿,把你们夫人伺候好了就是你们头一等的事儿!”

    吹雨凝露两个互相睇了一眼,含笑称“是”。

    夜里厨房上了一道胭脂鹅、一道腊肉豆腐,大汤瓮里坐着一锅清亮红枣鸡汤,油花尽数捞了去,骨肉都煨得酥烂了。

    檀玉初孕,却也没有害喜的症状,由着谢谦亲自伺候他用膳。一顿饭用得满意,谢谦晓得晚上几道菜是灶上新来的厨子厨娘上的,特意叫了赏钱下去。

    用过晚膳,檀玉先去沐浴,窝回榻上没一会儿谢谦也出来带着一身水汽往榻上躺。男人脑袋刚挨着枕头檀玉便听他道:“小玉,躺你身边儿爷现在都害怕。”

    檀玉睨他一眼,谢谦便搂了他道:“怕压着你,也怕压着孩儿。”听得这话檀玉笑一声:“哪儿就这么金贵,爷再压不得我的。”

    谢谦也跟着笑,他握着檀玉的手轻轻摇着,缓了声音:“天儿也要热起来了,赶明儿便教人在这院儿里种些花草、架起藤萝,再栽几株桃李。夏日里我们就在这儿乘凉,秋日里边吃酒边赏天上河汉……小玉,你说好不好?”

    檀玉噙着笑意,听得谢谦的话只道:“爷不回锦梁了?”

    谢谦转了身将头埋在檀玉怀里,闷声闷气地说:“看你喜欢。喜欢湖阳,我们就在这儿住个两三年,喜欢锦梁,待孩儿大些就回去。”

    说着说着檀玉便感觉胸口潮湿,竟是谢谦隔着衣裳含了他奶尖儿嘬弄。

    他面上一红,把怀里那脑袋推了出来:“……爷!头三个月不能闹!”

    说完便听谢谦叹出一口气,男人钻上来没说什么,只一只手握了檀玉后颈,低头去吻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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