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铭眼神阴鹜,自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没事”

    他自然不会对谢谨述说他从马上被甩下来的狼狈。

    原来方才梁奉仙看到晏铭和谢谨两人两骑齐头并进,又极有眼力的看出晏铭的座驾要比谢谨的座驾名贵,于是便十分干脆利落地抢了晏铭的马。

    谢谨又转头看向梁奉仙,请示晏铭道:“大公子,这”

    晏铭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早在茶肆里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谢谨知他正在气头上,因此不敢再说出什么火上浇油的话,只温声劝道:“不管怎么说,那老先生都是为了帮我而来,我断不可能将人赶回去,更加做不出以怨报德的事情,不如这样吧,大公子您骑我的马,我跟着装粮食的板车一起走。”

    晏铭虽然生气,但也知道对待谢谨这个钦差大人要客气些,于是勉强压住火气道:“那怎么行”

    他虽是想尽力表现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面好方便与谢谨深交,但因为实在生气,难以克制怒火,是以语气还有些生硬。

    好在谢谨并不在意,只笑道:“不碍事的,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到驿站了,到时我们多置几匹马便是了。”

    晏铭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让,走到谢谨的马旁边,抓住马鞍蹬脚就翻身坐了上去,他堂堂大皇子,当然不可能真的去走路。

    谢谨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后面。

    晏铭心中有气,一看到优哉游哉的梁奉仙就更有气。索性眼不见为净,一夹马腹径自先去了。

    躺在马背上的梁奉仙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哪有一丝醉意原来方才出言狂妄,是他刻意为之,便连他那一点轻功也被他运用到极致,之后双掌控制骏马其实也不是他的硬功夫,而是他事先就在掌中涂了一点类似蒙汗药之类的迷药,骏马闻到之后,就算一开始反应激烈。到后来也会慢慢平静下来的。现在骏马之所以慢悠悠地踱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迷药的药效没过这种种通过精确计算的算计目的就是想以此震慑住谢谨,好教他们更加摸不透他的底细。

    原来那虽然被谢蓁威逼利诱地随行保护谢谨,但梁奉仙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早在应承下来那会儿心里就打起了坏主意。他非要试试看那谢谨究竟值不值得他出手保护。现在看来。谢谨这个人还算是马马虎虎勉勉强强。

    他自马背上挺身坐起。也不变换姿势,因此就变成了倒骑马。

    谢谨这时候正和他面对面了。

    “老先生。”他竟还能保有一团和气,微微笑道:“您醒了”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梁奉仙轻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谢谨也不生气,只拱手道:“小子谢谨,敢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问出这句话了,好在现在的梁奉仙十分清醒,不至于他白费口舌。

    梁奉仙淡淡道:“高姓梁,大名就不用你知道了。”

    他的语气之狂傲,谢谨生平仅见。

    尤为宝贵的是他这时候竟还能保持风度,梁奉仙说他不用知道,他就当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