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机,”湛寻一字一顿,“闭嘴。”

    “嘎?”小李满肚子的话堵在嘴边。

    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才发现湛寻沉得要拆噬自己的脸,立马往内咬紧嘴唇,半个字都不再说。

    湛寻又继续可怜兮兮地缩着,眼睫毛颤啊颤。

    缓缓才说:

    “像李司机说得那样,平时我的确惹了很多人,他们今天趁我单着,就把我给围了,”他举起右手,艰难地伸开五指,“八中那群人说我平时这只手动了他们,所以就……”

    “他们简直欺负人!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们的校长。”八中有群混混确实很嚣张,但听说校长能压住他们。

    “不用了,他们这次出了气,也就过去了,更何况之前我也有错,我不该看不惯他们到处作恶就去动手。”

    诚恳的认错态度,以及恰到好处的软语,让宋酌对他的印象又恢复到了小时候那样的柔顺恬静。

    此时的东街,一群人鼻青脸肿,说话都费劲,正骂骂咧咧:

    “湛疯狗,我艹你大爷!”

    “老大,咱还发帖骂他吗?”

    “骂个鬼!没看老子都话都说……说不利索了吗?还……还不嫌事多!先养好再说。”

    另一边,宋酌恍然想起自己还要回湛荣居拿衣服,上次临时收拾得急,只随便拿了两套。

    于是让小李停一下车,自己进去小区。

    回来时,除了手里提着的一袋衣服,还多了两个创口贴,递给湛寻,

    “把这个贴在眼角破皮的地方。”

    两个白色的透气棉质创口贴,上边有淡淡的图案。

    他静看了半瞬,随后看着她,满眼都是抗拒。

    潜台词是:老子不贴,你休想。

    宋酌显然会错意,以为他自己没办法贴,就撕开了薄纸,双指捏住一侧的薄膜,要帮他贴。

    当温热的指尖贴在他眼尾时,就像是日思夜想的一阵暖风拂过,羽毛点过他的皮肤,他那根绷着的弦瞬间松了下来,原本要后仰躲避,也变成主动弯腰、凑前脑袋。

    两人相隔约二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