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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稚抽走他手上的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烟圈在他白皙的指间萦绕,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曲指熟练地弹了弹烟灰,声音暗哑:“其实我来四中之后就戒烟了。”

    他以前也算不上有烟瘾吧。

    廊檐下,徐稚的脸在红灯笼朦胧的灯光里滑如凝脂。

    不是周末,也不是旅游旺季,宾馆里旅居的人很少。

    霍辰和徐稚肩并肩站着,神色自若地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烟头,找不到什么特别的话题。不过,有人陪着还是能让他心静些。

    “戒了就不要再沾了。”

    徐稚说:“我上初中的时候,其实学习还挺好的。”

    “嗯。”霍辰点点头,随口附和了他一声。

    “你知道个屁。”徐稚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说:“当然了,也不能跟大佬你比。”

    霍辰:“没比过你怎么知道。”

    徐稚一噎:“……”

    算了,鸡同鸭讲。

    “我第一次抽烟,是我弟弟的爹教我的。”徐稚说。

    孙卓然的爹,孙晓川,他亲妈翟昕的二婚丈夫。

    第一支烟,第一回进游戏厅,第一片光碟……都是他孙晓川给他的。霍辰已经在bbs上知道徐稚家里的事了,对他提到“弟弟的爹”毫不意外:“嗯。”

    徐稚的语气发沉,霍辰往他那边挪了挪,他想跟徐稚说已经没事了,可听见徐稚恹恹地说:“你睡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思绪切回中考完之后的那个暑假。

    “徐稚。”最后一回去学校,班主任李老师叫住他:“你这样的成绩咱们学校从建校到现在还是头一回呢,恭喜你呀。”

    徐稚低头看着手里只差一分就满分的中考成绩单,淡淡地说:“谢谢。”

    考的分数再高又有什么鸟用。

    孙晓川不想让他离开县城,省里的高中他想都不用想。

    “明说吧,这一家子,你弟,你妈,”孙晓川指指自己,又指指徐稚:“我和你,都指着你爸给你的抚养费过活,你要是去了省中,卡拿在自己手上,我们怎么办。再说了,你一走,你妈……她活不下去。”

    从徐远弄来的辅导老师一位接着一位驻扎在县城的宾馆为徐稚补课的那天起,孙晓川就知道,那人是要把儿子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