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沉怎就在外面干坐着,快快随我进来。”宋时韵才去太后娘娘那问安去了,回来的路上远远的便见一女子跟个雕像似的,直挺挺的立在自己住所外,凑近一看竟是故人。

    听到有人叫她,张箬沉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对着宋时韵福了福身子:“臣女见过公主殿下。”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今日随父亲进宫,父亲去见了皇上,臣女便来此寻公主,不成想公主竟凑巧不在,进去是等,在此亦是等,臣女这时候怎还能坐的住,索性就在外面等着了。”

    宋时韵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怎生脸色看上去越发憔悴”她微微叹了口气,颇有些责怪的意味:“自己怎就不知道好好护着自己”

    张箬沉摇摇头无暇回答自己的问题,一入屋子就迫不及待的问:“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宋时韵吩咐众人离开,无奈的摊手言道:“没有,皇后娘娘,当今圣上,首辅大人如今都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

    张箬沉听是这几个人,丝毫没有放下心的感觉,反而更是吸一口凉气,明明没到寒冷的时节,却叫人开始打起了哆嗦,对上宋时韵的眼,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崩溃:“那他还能活着回来了吗?”

    “你放心,要相信五哥。”宋时韵拍着她的肩膀缓缓道。

    张箬沉紧紧抿着唇,点点头,事已至此,不相信那个人她又能怎么样呢。

    “箬沉。”宋时韵握着她的手顿了顿,才又说:“五哥他人其实很好,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七哥,他都是好兄长,他只是投错了胎,你有空去看看他罢,最近他的身子又不大好了。”

    说到这,她情不自禁的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才刚即位多久,身子就已经坏到了那样的地步。

    “箬沉这次回来还会走吗?”宋时韵见她不说话便又问。

    “听爹爹说皇上此番是特地叫他回来帮忙主持朝政的。”张箬沉一一回答着:“应该能待上一段时间吧。”

    “怕是会重用。”宋时韵朝她深深的点点头:“你放心但凡七哥的事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公主。”张箬沉轻一点头,行了个礼:“箬沉改日再来看公主。”

    “诶箬沉。”宋时韵叫住张箬沉:“既然进都已经进来了,择日不如撞日何不去看看五哥,相信他一看到你啊,病马上就能好了一半。”

    箬沉揪着帕子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老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张辅臣从前是宫中圣贤馆内负责开悟皇子,皇女的老师,只因为在朝堂之上跟如今已经位极首辅至尊的温大人,意见久有不和,便在前朝被温大人安排了同其抗泄一致的言官弹劾,在后朝又令自己的妹妹给皇上吹耳边风,天长日久的,纵使皇帝原本在心目中有多么看中他,也对他起了厌恶,后因一场贪污案东扯西迁牵涉到,皇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贬了他的官,从中央到地方,将功赎罪治疗水患,一去便是五年之久。

    “老师请起。”宋连祈向前微探身子,语气中不乏体贴:“这些年老师您辛苦了。”

    眼前之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又是怎么一步步沦落至此,他心里都明白得很。

    张辅臣忙又赶着行礼:“臣如何担得起皇上的话。”

    “回来就好。”宋连禅虽然身子不大好,但是现在他脸上的喜悦之情可见一斑:“回来做朕的左膀右臂,好好帮朕施展一番拳脚。”

    张辅臣对这个曾经学生的意图看的到不是很清,朝廷之上混迹多年,他也曾一腔热血,满心都是大齐,可最后熟料竟落得那样费力不讨好的下场,但凡什么事,只要扯上点血缘关系,都能被搅和成一锅粥,搅和着搅和着他自己便出局了:“臣年纪已大,朝堂之上自然力不从心,本想着,却不曾料想会被皇上调回京中,臣不求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只求安度晚年。”

    安度晚年,看上去挺平凡普通的四个字,只可惜在混入朝堂上以后,便变得不大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