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温庭升迫不及待的把儿子拖去书房商量正事。

    “父亲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温时澈看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再加上让他回来的如此匆忙,自知这宫中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今生圣上性命垂垂,膝下七子,早夭五子,唯剩下二子,其中五皇子乃是中宫嫡出,七皇子则才学出众,加之是小儿子,圣母受宠的的缘故,颇得圣心,若是二人明面竟位到还简单,关键是七皇子于几月前平白消失,不知所终,看不见的敌人,往往乃是最可怕的敌人,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蹦出来,又会有什么筹谋。

    温庭升从书架上一个隐秘的小盒中翻出一枚玉印:“澈儿为父此番打算把你放到御林军中,执调令护京城安危。”

    “父亲。”那枚玉印正是龙虎符,可调宫中的御林军,乃至戍卫京城的三大营,温时澈似乎已经猜出温庭升的打算,欲说话哪料被温庭升摆摆手中断。

    “左右七皇子至今下落不明,我们管他玩的是什么花样,既已出来,再进去就难了。”他心里盘算的好,只要五皇子顺利承继大统,那么他这个当舅舅的自然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澈儿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到底是耽搁了三年的光景。”温庭升打量着儿子,他看的出来儿子跟他不一样,对他所讲讲的种种都不大提的起兴致,便转了话题:“如今既已回来,就不要憋闷在府中,多出去走走看看哪家的贵女入的了我儿的眼,为父也好安排你的婚事,早日享受上天伦之乐。”

    他以为温时澈现在虽然口口声声已经答应留下来了,但是心思尚未安定,唯有成了亲以后,才能彻底绝了他的心思。

    温时澈不想才回来就驳了温庭升的好意,如果没遇见那个人也就罢了,可是现如今那个人已经出现,他对自己的感情无能为力,索性敷衍着:“儿子还小,娶亲之事不急。”

    “好,依你。”很明显的意思,温庭升看破没说破。

    “谢谢父亲,儿子先出去了。”温时澈推门而去,这才是第一天,所有的事就已经令他感觉烦闷的很,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

    听儿子出去带上门的声音,温庭升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儿子了。

    三年,这三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温时澈回房后,命下人温了一壶酒,嘲弄的笑着自饮自酌,这次回来他觉得父亲争名夺利的心尤甚,比起三年前更加痴狂。

    自懂事以来他亲眼看着他越陷越深,屡次劝解过后换回的都是父子间的争执,无奈远走他乡,大漠吹了三年风沙,他以为他的生活已经被吹尽了尘埃变得纯粹,忽而一觉骤醒,发现一切都没改变,那些所谓美好都是他心甘情愿地大梦一场。

    醉的他有些发热,温时澈踉跄的跑去推开窗子,凉爽的风带进些许清凉,半梦半醒的他眯着眼,望着天边的月亮,抬起手比划着将它夹在拇指食指中央:“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少爷您喝醉了。”栓子担心温时澈受风着凉,关上窗搀扶着他躺到床上。

    “小狸。”温时澈的声音模糊的就要听不出来。

    栓子愣了愣,这三年他一直都跟在少爷身边,岂会不知道少爷的心思。

    他清晰记得他们回来那日,他们少爷脸上流露出来的失落。

    他们一路上都走得极慢,他们少爷坐在马背上频频回头,他能看出来少爷那种期待,可少爷终究没能等到追来的小狸公主。

    依栓子看来他们少爷哪哪都好,就是凡事思虑的太多了。

    那小狸公主年纪小,是个压根不往那个方向想的主,但是九王子早就看的明白,还乐得当中间的红娘去撮合两个人,身为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他也看着着急,几次暗示他们家少爷直接去明说,但是他们少爷,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