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已经背离陛下,投靠了殿下的家伙,说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种话,太没有节cāo了吧?”

    “你怎么知道,投靠七皇子殿下,是我本人的意愿?”罗狐说道。

    “哦,不是你本人的意愿,难道还是……”寇临哉敲打键盘的手指忽然停下,惊讶地转过脸来:“不会吧?”

    “我的家族,和这个帝国的历史一样长久,从祖上开始,我们就世代效忠于皇帝。”罗狐说道。

    “啊,我知道,保龙一族也这样,怎么样都好,请说重点。”

    “所以,当皇帝命令我将这份忠诚交给克劳泽殿下时,我当然会照办。”

    “还真是这样……”寇临哉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难道皇帝已经意识到了殿下要做什么?而且他不但不介意,还要暗中支持?”

    “皇帝,并不是为所yu为的存在,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反而是最为身不由己的一个。”罗狐说道:“即便他希望某些事发生,在表面上也有权这样做,但他未必就会成功。”

    “是指立长、立嫡的那些规矩吧?”寇临哉道:“确实,只要是扯上皇权的政治斗争,都是凶险异常啊,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爵爷,你应该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是对你的信任。”罗狐说道。

    寇临哉回道:“啊啊……我不会说出去的。”他拿起葫芦又灌了一口。

    “你要是能把酒戒了,将酒后失言的概率降为零,会更有说服力。”罗狐看了眼桌上的葫芦。

    “谁告诉你,我喝的是酒?”寇临哉笑道。

    这句话仿佛比皇帝的密诏更加令人震撼,罗狐直接就傻在了当场,愣了大约有五秒钟:“你……说什么……”

    “我可从来么说过这是酒。”寇临哉晃了晃葫芦:“其实这是醋。”

    “难道你这么多年来的醉态都是……”罗狐作为情报工作者,对这位“醉爵”的事迹自然也是有些了解的。但此刻,如果寇临哉说的是真的,那先前的各种耍酒疯事件,完全就和酒无关了,都是这家伙故意为之。

    “我这个人呢,不傻,但我也不认为自己聪明到了那种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步。”寇临哉道:“我需要装一下糊涂,这样很多事办起来,会容易一些。”

    “就像你当年放走术士,还有之前放走时侍是吗?”罗狐问道。

    “知道得很清楚嘛,当年怎么没有揭穿我呢?”

    “将秘密掌握在手中,就像累积资本,若要打败一个人,就该积攒足够的资本一击致命。像你放走术士那种事,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故意的,就算你是故意的,以当时他对帝国的威胁程度,你也没太大罪过。再说,你有王族和贵族的双重身份,岂会栽在这种案子上。”

    “好吧……”寇临哉道:“我想,有朝一日若是战争结束,我们赢了。刀兵入库,马放南山。那时,恐怕只有你的工作,还在继续。”

    “你觉得我很悲哀吗?”

    寇临哉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他自己又何尝不悲哀呢,这世上每个人都在演戏,停止演出或许就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