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一银衣仙官自暗处现身,见到眼前情景,当即大吃一惊。欲上前,却被周围无声涌动的剑气硬生生逼退数步。

    “滋——”,类似电流的声音自空气中滑过。

    汹涌翻滚的魔气中,原本垂目而坐、仿佛睡过去的青年,慢慢睁开了眼,露出双冰雪般幽寒黢黑的眸。

    那电流,仅是凝在他指尖的一缕剑气。

    仅是一缕,饕餮鬼便后知后觉感觉到千重高山一般的压迫,窒闷得喘不过气。

    “啊,这、这是!”饕餮鬼意识到什么,本能的,发出震颤灵魂的惊恐怪叫,凄厉贯过夜空,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本体已被剑气割成万千碎片。

    银衣仙官:“……”

    君上出手,还是如此简单粗暴。

    青年缓缓站起,衣袍上血迹跟着消失,周身流光闪过,那件普通玄袍已变作一件花纹繁复的滚金边华贵广袖玄袍。他头戴墨冠,乌发高束,眉眼锋利幽深,俊美若玉雕,既风流佻达,又高大巍峨,让人不敢仰视,此刻唇角虽冷冷抿成一线,修长手指却闲闲的、带着几分慵懒的将额间那枚黄色物什取了下来。

    仙官一愣:“这是何物?”

    这时银光一闪,南山君也姗姗赶来,长袖一拂,将满天破棉絮似的饕餮鬼碎片收齐,缝补成破烂一团,塞进广寒镜中。

    这滋味想来也不会好受,隔着镜面,都能听到一阵阵销/魂的鬼叫声。

    见长渊面冷如霜,正盯着指间夹着的那枚黄色招魔符看,南山君咳嗽一声,道:“麒麟血绘成,倒是张好符。”

    方才他人虽不在,神识却一直监视着此间状况,自是将一切都收在眼底,自然也看到了长渊被当做肉盾推出去的一幕。见惯了这人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一面,南山君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然看到长渊沉得要滴出水的脸色,又不敢直接笑出来。

    也是,声震三界的战神长渊,素来只有被人仰慕和巴结的份儿,何曾如此狼狈过。何况对方还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少年。

    仙官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竟是一枚招魔符!

    谁家弟子如此不讲仙德,竟敢把这等阴邪之物往君上脸上贴!

    君上素有洁癖。

    若他没看错,方才那鬼物竟不知羞耻严丝合缝的缠在君上身上!

    这这,他都能想象到君上回雪霄宫恐怕要先在汤池里泡水几天几夜。

    何况君上还有旧伤在身!

    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