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扶风驾着车将韦氏母子送到了庄子里,元令辰那边也寻到了歇脚的地方。

    是一处官驿,原是韦氏听她要回程,打点好的,只需凭着信物便能入住。

    不过,此时的靖王刚打下江山,百废待兴,倒还不曾将手伸到这等底层的官驿中来。

    那接待的驿吏便有些眼高于顶,随意用几个下等的屋子就将他们打发了。

    此时天还挺冷,那几间屋子已许久未曾修过,门窗都已有些损坏。

    那寒风灌进来,如同冰窟里一般。

    他们一行人上有老,下有小,在这地方住上一晚,恐怕免不了一场病。

    带他们过来的驿吏并未离去,仿佛就等着她们说话一般。此时系统气哼哼的对她道“这个官驿,明明还有好几处上房,分明就是故意不给我们。”

    元令辰倒不是非要去争那上房,毕竟他们这一行人也没有真正为官的,入住官驿,也不好要求太多。

    可这驿吏拿破屋子打发他们,倒显得太刻意了。

    她看了眼带路的驿吏,尖嘴猴腮,满目贪婪之色。

    见了她的目光,还不闪不避“如今连年战乱,我们这驿站早就入不敷出,并无那等银钱修缮屋子……”

    话里话外,都是要他们出了银钱,才愿意给他们换房的意思。

    这话若是搪塞普通庶民,倒真有可能被他们糊弄过去。

    可元令辰是何人,怎会被人轻而易举地哄骗了?

    “你们这可是官驿,并非普通的乡野客店,此地又是圣人原先的封地,听闻年年都有银钱下来,怎会沦为如今这般境况?”

    “这官场之上层层盘剥,到了我们这里,哪里还有剩的?”

    “这倒是怪了,我素来是听闻圣人辖下吏治清明,怎还会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地侵吞公款?”

    当初靖王黄袍加身,讨伐梁室时,曾怒斥朝廷吏治,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十分猖獗。

    其中也提过北地吏治清明类似的话,驿吏自然不敢在此时拆他的台。

    “这……”

    他本以为眼前这人,只是一个无甚见识的孩子,跟着她的那些人,也不似什么大户出身,以为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不会引人起意,便只用这等拙劣的理由敷衍了。

    却想不到,此时竟是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