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极高,宽肩细腰,双腿笔直有力,那张脸也生的十分俊朗。渐渐地,调笑变成了下流的荤话,高励摇了摇手上的钥匙串,嗤笑一声,“就您几位,站着没我高,躺着没我高,还消遣我?啧,别慌啊,今夜宫里来人,到时候再把这本事用在那几位身上。”

    “几位爷,到时候可别装孙子。”

    这话一出,没人说话了。

    他们都知道,宫里来人,不会是覃欢。覃欢算是聆圣司的人,和他们也算是熟脸了。

    这来的,要么是鹤弗,要么,就是另外几个。他们虽然嘴上对着那些阉人不干不净的,可心底也知道,那一个个都不是能招惹的。

    毕竟,想要当杨四宝的干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洛知粟夜间惊醒后没看到燕琢安,便摸黑起身,想要点灯,慌乱间碰到了桌前的凳子。他捂着膝盖蹲在地上,痛的困意都散了。

    “王妃,出了何事?”

    在屋外上夜的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清亮,没有一丝被吵醒的困倦。她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已经点上了灯笼,只等着主子答复便进屋点灯。

    洛知粟没找到火折子,便出声让嬷嬷进屋点灯。

    嬷嬷裹上了发旧的棉衣,提着灯笼,发丝凌乱的推门进屋,看见洛知粟一身亵衣就皱了眉,有些担忧的说道,“王妃,夜里凉得很,披件外袍吧。”

    洛知粟听话的找了件外袍搭着,搓着冰凉的双手,有些不安的问道,“王爷还没回来吗?”

    虽然天冷了,可还没到在屋里燃火盆的时候,洛知粟四肢冰凉,心里的不安慢慢堆积。

    “没回,春山他们也没回。应当是衙门有事,脱不开身,王妃莫忧心。”她说着遣小丫鬟去烧火盆抬来,看王妃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在王爷回来之前他是睡不着的。

    果不其然,洛知粟从桌上拿了本话本就缩在罗汉床上开始看书,看样子,是要等上一整夜。

    小丫鬟端了火盆回来,嬷嬷找了三个半大不小的红薯煨在炭火旁,又用巴掌大小的铜壶熬了一壶姜汤一同煨在炭火旁,怕洛知粟拒绝,便抢先说道,“王妃烤着火等王爷吧,壶里的姜汤,王爷回来了也能喝上一碗。”

    劝得洛知粟乖乖待在火边烤红薯喝姜汤以后,才回到门外继续上夜。

    洛知粟捧着烫乎乎的姜汤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燕琢安披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披风,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

    洛知粟趴在桌上睡的并不安稳,他皱着眉,一只手别扭的搭在椅子上,手心里黑乎乎的,火倒是还旺,只是火旁那个小红薯,已经快成碳了。桌上的汤碗里有一个被啃的乱七八糟的红薯,皮扒的倒是挺干净的。

    地上还有一个,有一侧已经全糊了,地上落了一层的黑灰。

    燕琢安三两口将汤碗里的红薯吃完,擦了擦手就把洛知粟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