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见天狼的人影,干叫欢的声音便格外大了起来。

    天狼家门终于开了,天狼出来时,干叫欢立即停住叫声,瞪大了一对眼睛愣愣地只看着天狼。

    “弄……弄啥呢?”出了门的天狼,看着干叫欢问道。

    干叫欢倒没了声息,瞪眼反看白四,白四这才看一眼干叫欢说:“你看我弄啥呢?”

    “是这,他们起丧走你家这边,你咋就不吭声?”干叫欢这才对着天狼说道。

    “不……不……走这里,你……你说让……别人家走……走哪?哪……你还……还想咋的?”天狼反问干叫欢。

    “看你这人,我是为你好,你咋还这说话呢?倒装了个好人。”干叫欢不高兴起来。

    “先停下,先停下,说好了再走。”白四突然起身,跑到了丧队前面张开了两臂。

    “说啥呢?一个村里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咋能把事情这么做呢。死者为大,你不让从这儿走,从哪里走?”黄三走到白四跟前,有点恶声恶气地说道。

    “这是我白家的地方,你说从这走,就必须从这里走?得有个说法么。你咋不走别人家的地方,非要走这,这不仅仅是风水问题,也关系到我们白家的事情,冲了我白家的风水咋弄,得给个说法。”白四嘴角吊着老长的涎水道。

    “这是申村的地方,咋能说是你白家的地方,你到底想弄啥。人家天狼都同意,关你个屁大关系,走开。”黄三突然火了起来。

    白四也不吭声,干脆横着躺在送丧队伍的前面。

    “真是个死狗泼皮。”黄三骂道。

    “日个他妈,太欺侮人咧,走,从狗日的身上踏过去。人死咧,把他妈日的,把人欺侮透咧,死了还要受欺侮。狗日的,啥意思。”牛娃连哭带喊地骂将起来,拽住白布便往前走。并没拽动,抬棺人都是些外姓人,有几个干脆丢了抬杠,干脆站在旁边看热闹。

    这一下子把牛娃气得简直要发疯,手里扶着摔盆,朝了白四就是一脚。

    “打人了,打人了,白家的,咱四爸叫牛娃那个碎怂打了。”干叫欢突然干叫了起来,白家人纷纷朝前拥了拥,却没人出声,天狼一时倒瞪大了眼睛。

    “你咋……咋就打人呢?”天狼这时冲着牛娃大吼了一声。

    牛娃被天狼的质问一时给震住,他吃惊地看着天狼,把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过,牛娃这种圆圆的眼睛里,无不透射出一种意想不到的吃惊样子。

    “天狼叔,咱不是说好的么,他白四咋能这样子,也不看看我大太可怜了些。”牛娃这才喏喏地对天狼说道,说完后竟然不自然地冲着天狼笑了笑。

    天狼没吱声,回身进了自家院里,大家一时又被那怂的行为弄得愣住。

    这时,只有黄三说了句话“走”,大家又哭呀喊呀夹杂了唢呐声响起。

    可棺材刚抬起时,见天狼从家里再次出来,手里却掂了把长长的杀猪刀,一时大家慌张起来。霎间,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一下子整个申村哑静得了得。没了哭声、喊声,更没了唢呐声。大家都不知道这怂人啥意思,一个个磁得更厉害了些。

    天狼掂了刀却不作声,走到队伍的前面蹴下,不紧不慢地摸出烟袋卷旱烟。这狼日的货色,闷葫芦里不知道卖的是个啥药,用这种阵势,唬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一时,没人敢作声,胆子小些的慢慢地朝后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