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身边有个疼爱你的人,哭才有点意思。把幸福与暂时的痛苦有效诠释结合,那么痛苦将不再痛苦,哭的时候可能意义更深。特别有个疼爱你的人在身边,哭会变成一种幸福,哭最具实际的含义。让笑再加一点调味的东西出来,这时的哭有无法预料性的效果。

    这时的漂儿,她顾不了那么多,一但想到与白狼在一起时的那种默契,那种欢心与自在,那种让自己能够完全释放的轻松与愉悦,还有那种到底是幸福还是一种满足的感受,那种无法说清的力量,完完全全地占居了她的所有精神世界,一切痛苦都会被她忘记掉。

    一时郁闷,一时洒脱,一时混沌,一时有些麻木。对于申村来说,漂儿确实有点郁闷,在天狼的面前她只感到洒脱,面对狗蛋她有点混沌,但想到了黑鹰她就有点麻木。难道天狼正是在乎她漂儿的人吗,难道申村的所有她漂儿根本没在意吗,知道自己心里有种魔在作祟,但她却在天狼面前,似乎这一切都已经不是问题的问题。

    天狼真就是那种在看、在等、在期待漂儿的人吗?难道正是她漂儿在看、在等、在期待天狼吗?若心相印,何需朝朝暮暮?到底是她需要捅破申村的天,还是需要天狼捅破申村的天,但不管是谁,自己不要枉了此生,希望天狼也不要枉了此生。

    漂儿啊漂儿,心里因黑鹰而难受,同时也因了天狼有了幸福。在难受与幸福之间,她容易想到儿子狗蛋。那么狗蛋到底是幸福的结果,还是难受后产生的结果,每到这个时候,漂儿不禁摇了摇自己的头,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无法能说得清。

    黑鹰要“离婚”,按漂儿本来的性格来说,她应该最高兴才对。但是,进了天狼家窑门,眼里的天狼却让她失去了往日的冲动。黑鹰的叫声,加上天狼那一幅瞪大眼睛的样子,让她心里突然有了逢场作戏的概念,不得不使她猛然间心里隐隐地有点难受感。

    希望看到天狼,漂儿就是想知道天狼到底听到黑鹰的话后是个啥想法。她需要天狼的真心话,更需要天狼给她一些安慰与抚爱,更需要天狼那种天不怕地不怕,他天狼就是申村里最敢作敢为的男人。

    然而,天狼见漂儿进来,因有黑鹰的喊声影响,最初瞪大的眼睛里透出的只是一种惊讶,之后才立即有了猴急猴急的样子,这种样子让漂儿一时很闹心。她极想知道天狼对这话的看法与想法,却又打心底里不愿意被天狼说出。

    天狼的样子确实让漂儿心里有无法承受的压力感。她怕天狼将有些话说出口,只怕这种话对不住自己的胃口。对了自己胃口的话,又觉得天狼轻而易举的话中存有淡漠心里。她希望天狼怎么说,也害怕天狼会怎么说。她矛盾,也犹豫,不免有了更多的担心。

    漂儿心里十分矛盾,在矛盾的折磨中,渐渐地心中又生起了一种怕。这种怕连她自己也无法说得清。她抬头想看天,可当时的那天,却被天狼的身躯所遮盖。她担心她做的一切,会被天所看,她会得到上天的一种报应。可天狼强实的身躯,又让他感到特别的安全。

    从天狼家出来时,月光十分明亮。特别是那一颗又一颗的星星,不断眨动着眼睛,让漂儿既欢心,又有了一种担心,竟然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又有了纠结,毕竟这是申村前所未有的事情。

    刚刚走出天狼家大门时的漂儿,这时候她真有些不敢抬头看天、看月、看星星,也不敢去看周围所有东西,只能很认真地看地。在她的感觉里,地才是最为踏实的。她内心有的更多担心,错与对已经对于她来说不咋重要,重要地在于她如何去面对。

    漂儿的心猛烈跳动起来,发现那地上的一切的一切,在月光的映衬下,一个个露出了近乎可怕的样子。有阴有暗,有形也无形。特别是白四家的猪圈围墙,将北面的一角隐藏在漆黑的阴影里,那漆黑的阴影里,她明显感觉出,那里有一对眼睛在偷偷地看她。

    从那阴影里透射出的眼睛中,明显透射出了一种东西,让漂儿的心紧一阵,又松一阵,她怕。还有干头家与黑八家相连的猪圈拐角,明显在月光中,形成了一个令她浑身阴寒森冷的恶魔形状。这种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前来,并吃掉她的姿势。

    漂儿赶紧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看,再也不愿想。可是,当她刚刚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才觉得天旋地转,眼里漂忽着光怪与离奇的东西,心便猛烈地跳动起来。

    靠在天狼家的大门上,漂儿想回自己的家,却已经迈不开自己的腿。回想起黑鹰“离婚”的呐喊声,一时倒把她自己过去的一种想法、一种思路彻底打乱,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错还是对。脑子里一片混乱,也没了更多的想法,那脑子好象被生产队里的那头黑叫驴喝踢了一蹄子一样。

    终于到了自家大门前,漂儿更加犹豫起来。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时间,她希望天狼听到黑鹰的喊声,却担心天狼那怂人听见了真就当作没听到一样。当时清清楚楚地看到天狼对黑鹰喊话的一些行为表现,这种表现在她看来真担心那是天狼的真实看法。

    离与不离之间,漂儿确实产生了一种怕地感觉,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来源于天狼那种发呆发滞的眼神,害怕天狼清楚明了她和他之间终要有的那种结果。正是通过黑鹰的喊话,她同时觉得申村的一切似乎有点明朗起来,对天狼产生担心也很必要。

    假如,天狼只是逢场作戏,那么她漂儿如何在申村活人。假如,她真和黑鹰离了婚,天狼还能勇敢娶她进门。她是个重结果的人,结果未来临前,她谁也不会绝对相信。于是,她有了纠心,她矛盾,她纠结,一时竟然乱了方寸。

    这时候,漂儿才朝碾盘方向望了一眼。仅仅这一眼,一下子让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这一时的碾盘在月光下突显出一种光亮。碾盘上的牛眼,正静静地看着她漂儿。

    漂儿知道,那个碎怂东西这么晚了为啥坐在那里,也知道那碎怂的心思,想方设法总想多看她几眼。但她觉得牛眼这碎怂人长得不咋样,但做人做事来说也是申村里难得的人。他善良,实在,有渴望,也有追求,只是现实让这娃觉得在申村里一切都显得无助。

    那天,牛眼到漂儿家里借长条凳子,却不知好奈地扎了个蛮楼子。对于漂儿来说,当时她并没有啥想法,只认为这娃实在,这娃没有其他怪东西存在。谁知遇见黑鹰这二货,闹腾得后来被黄家人打得哭爹叫娘的。她虽伤心,并不为黑鹰,那黑鹰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