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身经战场多年,见过太多血腥杀戮场面,目睹过数不清离别情景的军虫,阿诺德的内心早就变得和他的面容一样,常年保持着超乎寻常的平静与冰冷,无论遇到多么危机的时刻,基本都泛不起什么波澜。

    但是此时此刻,却有一滴冰凉而又真实的泪水,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

    因为,眼前军虫的模样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那样的熟悉。

    卫杰竟然没死!

    他不仅是自己这阵日子见到的第一位亚德军成员,而且还是那个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过的亲密战友,耳畔轰鸣一声响,阿诺德瞬时怔在原地。

    但也没有耽搁太久,出于警觉,他立马就从最初的激动之中恢复了理智。

    眼前的场景不对劲。

    看面容,那确实是卫杰没错,可他为何却要将自己穿成如此模样,还颇为张扬的骑在一匹马上?

    那衣服很明显不是军装,但看那十分显眼的红黄相交的颜色,纵使是作为便服,也不应该是卫杰会选择的风格。

    因为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卫杰平时为虫低调内敛,即便是在家,衣服不是灰白就是黑,根本不会这么扎眼。

    更何况这虫是个资深自行车赛车手,所谓出行,十公里以下靠走,十公里开外就凭他地下室里那些宝贝似的山地自行车。

    骑马,还骑马上街?

    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因此,原本第一反应就是想向前与其搭讪的阿诺德在思索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他又抬眸朝卫杰旁边看了看,发现除了他,旁边还有两匹马,而不远处马路旁的花草丛里,两位打扮同样奇特的同伴正弯着腰,像是在采摘什么东西。

    看外貌,那俩同伴一高一低,一瘦一胖,相差甚远。

    纵使以前是上下级关系,阿诺德也未曾跟卫杰提起过有关任何有关于自己家乡的事情。

    所以,此时的他为何会突然在西卡镇,原因就变得有些难解了起来。

    如今的西卡镇已经被奥维军全面占领,除去整日呆在家里不出门的老百姓,数量最为庞大的虫员就要数奥维士兵了。

    难道卫杰已经归顺于奥维部队,或者,被弗立昂使用了嗜血蜂手段变成了傀儡军?

    但总归是要弄明白一切真相的,阿诺德扒住墙角的手指微一用力,不想竟直接从其上面掀了层墙皮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另外两名同伙从草丛走出,他们又重新坐回了马背上,和卫杰有说有笑的继续向前走去。

    阿诺德把头低了低,他偏目,从自己的衣角上撕扯下一块布条,蒙在脸上简单进行了包扎,趁着周围虫没注意,悄悄跟在了卫杰的身后。

    见面对自己手的阿帕达还爬在地上没反应,荆野一着急,干脆直接上手勾住了他的小臂,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