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迈遂试探着道:“鹿……氏用过了。”

    桓煊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端详自己的大作:“她最近在忙什么?”

    高迈暗自庆幸,好在他对山池院那边留了个心眼,三不五时地打听一下鹿娘子的近况,以备齐王殿下心血来潮问起。

    他斟酌着道:“除了习骑射外,鹿氏还时常按照殿下的吩咐打棋谱,钻研弈道……”

    “不用拣好听的说,”桓煊用眼梢瞟了他一眼,“她是不是没心没肺地照吃照睡,照样出去逛市坊?”

    高迈一时无言以对,心道你这不是了如指掌么,还来问我。

    这话‌当‌然不能说,高迈低眉顺眼道:“殿下英明。”

    顿了顿,看‌那盒子:“这药……”

    桓煊凉凉道:“拿去烧了。”

    “这……”高迈小心翼翼道,“这药不好觅,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孤说烧了。”桓煊挑了挑眉。

    高迈只得道:“是,老奴这就拿去烧了。”

    说着便要退出去。

    “慢着,”桓煊用指尖点点几案,“先放着,孤自己烧。”

    高迈无可奈何地道了声“是”,把匣子放在案头。

    桓煊又吩咐道;“明日一早要去曲江池,早做准备。”

    说起上汜的流水曲觞宴,桓煊的脸色便沉了沉,他最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何况阮月微也会带着她那个堂妹出席。

    但这回上汜宴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庶弟陈王与他相差只有三四‌个月,也到了纳妃的年纪,他不想娶妻,母亲也不管他,可淑妃为了儿子的婚事已经操心好几年了。

    左右他是不会纳妃的,桓煊捏了捏眉心,不过虚应故事罢了。

    可是那猎户女并不知道,她肯定听说皇帝要替他选妃的事了,可她那边还是毫无动静,照常吃喝玩乐,骑马射箭,昨日还有闲心去逛市坊买脂粉——他都不去,也不知她涂脂抹粉给‌谁看‌!

    桓煊瞪了那黑漆匣子一眼,越看‌越来气,又把高迈叫了进来,吩咐道:“你拿去烧,孤没空。”

    高迈暗暗叹了口气:“遵命。”

    桓煊又道:“往后那边的事别向孤禀报。你带人去常安坊把孤的衣裳用具都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