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脸色放沉,裴弘元还真是贼心不死,巴巴非要上门道歉也就罢了,幼菫怀孕,还要他来叮嘱不成?

    他端茶送客,“世子公务繁忙,本王便不挽留你了。”

    裴弘元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淡笑着看向萧甫山,“王爷这么着急下逐客令作甚,莫不是贵府招待不起茶水?”

    萧甫山蹙眉,“世子还有何事?”

    裴弘元拿出一张大红喜帖,弹了出去,喜帖如同利剑一般飞向萧甫山。

    萧甫山抬手往后一扬,卸掉喜帖上的力道,接了下来。

    裴弘元手上用了十成的功力,若是一般人来接,被削掉手掌也是轻而易举。

    “舍妹下月大婚,还请王爷王妃届时去喝喜酒。”

    元慈郡主一声尖叫,“哥哥何时给我定的亲事,此事不该是母妃拿主意吗?”

    裴弘元淡声道,“你的亲事,有祖母在便足够了。昨日祖母和御林军大统领刘祁的夫人商议了下,觉得你和其次子刘征武甚为登对。日子虽紧了些,不过该走的六礼一步都不会少。”

    元慈郡主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弘元,“京城谁人不知,那刘征武不过是个庶子,比他哥哥还要纨绔下三滥,府中小妾就有好几个,庶子庶女已经有了三个,是以年过二十都无闺秀肯嫁与他。哥哥这是要推我入火坑吗?”

    裴弘元神色淡漠,语气并未因元慈郡主的眼泪有半分软化,“刘征文已死,刘府没有嫡子,刘夫人会将刘征文记到她名下。这样,他便是刘府嫡子,身份配你也是足够。至于小妾,打发了便是,即便有那已经生了孩子的,不也是要任你这个正室拿捏?”

    元慈郡主眼泪刷地下来了,摇着头,“他是嫡子又如何,不过是一团恶心人的烂泥。嫁给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她跪倒在地上,抓着裴弘元的衣袖,“哥哥,求求你,跟祖母说说,我不要嫁给他!”

    裴弘元蹙着眉,将衣袖从她手中扯了出来,拿着帕子反复擦着。

    他冰冷的近乎无情,“你想死,也没人拦着。”

    元慈郡主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啜泣着。

    萧甫山眸心微动,刘祁长子刘征文是裴弘元所杀,如今他却将元慈郡主嫁与刘征武。

    原来裴弘元对忠勇王王妃的报复还没有结束。之前他已经除掉了玮郡王,这是要对元慈郡主下手了。

    对一个女子来说,所嫁非人,有时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对一个母亲来说,看着自己珍爱的女儿受尽屈辱,余生怕也要日日忍受剜心之痛了。

    他看了幼菫一眼,或许,裴弘元原本没想对元慈郡主下狠手,可她昨日得罪了幼菫,又激起了裴弘元的报复心。他这么着急地送来喜帖,就是想告诉幼菫,他已经替她报仇了吧。

    他放下帖子,沉声道,“帖子本王收下了,届时若是有时间,便去赴宴。”

    裴弘元淡声道,“那就恭候安西王大驾了。”